不過兩刻鐘,隨從就回來了,小聲稟告道:“侯爺那邊的人手給大理寺提供了一條線索,好似是刺客曾經藏匿在王家的一處別院,王家人已經被大理寺傳喚去問話了。”

“怪不得!”貴人笑著喝茶,吩咐道:“這是絆住王博維那個老狐狸不讓他插手呢,這場戲怕是早就排演好了。罷了,表兄高興護著就護著吧,這些江南世家平日也是猖狂了些,殺雞儆猴一下沒什麼不好。”

隨從不敢應聲,沉默行禮,退到了角落。

這會兒,差役騎快馬帶了一箇中年男子過來,百姓們紛紛讓開道路。

這男子,正是李家老二。

他一臉的疑惑驚慌,上了公堂,強裝鎮定行禮,“大人,草民李雨生,今日進城採買,走到半路就被抓來,實在不知道犯了什麼過錯?”

眾人這才知道差役們為何來的如此之快,原來是半路就接到人了。

府尹大人擺手,示意他看向一臉期盼的王員外,“你看看這人,你可認識?”

李老二不明所以,扭頭看過去就直接愣住了。

好半晌,他嗷的一聲竄過去,緊緊抱了王員外,嚎啕大哭,“大哥,你是大哥吧?嗚嗚,大哥,你去了哪裡啊,一走十幾年,娘都要哭瞎眼睛了,你怎麼才出現啊!我們到處找你,就是找不到啊,大哥,大哥!”

府尹大人也是心急,一拍驚堂木,追問道:“李雨生,你有何憑證說這人是你大哥?”

“他就是我大哥啊,我怎麼能不認識?”李老二生怕旁人把大哥搶走了一樣,緊緊抓了王員外的手臂,情急之下高聲喊道:“我大哥後腰有一塊胎記,像銅錢一樣大小,還有一條疤,是小時候帶我爬樹刮的傷口!”

說著話,他就扯了王員外的衣衫,果然疤痕和胎記都在。

府尹大人忍不住站了起來,百姓們也是極力往前湧,想要看個清楚。

“啊,確實有胎記!”

“真是一家人!”

“王員外是李震生!”

“王員外找到家裡人了!”

“老天爺開眼了,開眼了!”

“碎金灘那些人不是北地逃荒來的嗎,王員外也是在碎金灘傷的?說不是老天開眼都沒人相信啊!遠隔千里,一家人居然在這裡團聚了!”

“王員外不用做孤魂野鬼了!”

百姓們高聲喊著,笑著,哭著。

公堂上,李老二和王員外也是抱在一起,痛哭失聲。

差役們扭頭,悄悄抹眼淚,眼見王娥哆嗦著要躲起來,狠狠踢了她一腳。

王娥骨碌碌滾下了臺階,正落到百姓們面前不遠處。

不知道是哪個買菜的婦人,第一個拿了筐裡的紅薯砸了過去。

“毒婦!打死你,讓你使壞,你算計錯了吧?王員外到底找到家了!”

“對,打死她,這樣的毒婦活著就是害人!”

“打她,打她!”

一時間,青菜,紅薯,雞蛋,甚至是點心果子都成了武器,紛紛砸在王娥身上,疼得她抱頭鼠竄。

不知道誰氣急了,又開始扔石頭,正中王娥的腦門,砸的她鮮血橫流。

這會兒,李老二也從王員外嘴裡聽到來龍去脈了,他瞪著血紅的眼睛,跪倒給府尹大人梆梆磕頭,“大人,求您給李家做主,要給我大哥報仇雪恨,我要接他和侄兒回家,認祖歸宗!”

府尹大人點頭,喊了差役拖回王娥,高聲說道,“王家強掠秀才入門為贅婿一案,現在證據確鑿,當堂宣判!罪人王娥之父掠人行兇,殺人滅口,罪大惡極,應砍頭示眾,以儆效尤,然而因其早早過世,所以罪責由同為幫兇的獨女王娥執行,判罰杖責三十,流放西南邊陲,服二十年苦役。

“王娥所生二子和王家全部家財都由被害人李震生承繼,准許父子三人改換戶籍,認祖歸宗。另外,王忠助紂為虐,傷人害人,判罰杖責三十,流放西南邊陲,苦役二十年。大槐樹村兩戶百姓之子,傷人在先,被滅口在後,罪責相抵,不予追究。”

三更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