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對面的酒樓,二樓的包廂更是被炒到了天價。

但最好的那個包廂,依舊是誰也訂不到。

但這次裡面坐的客人卻不是劉志恆和崔夫人了,而是一位貴客!

很快,上次堂審的所有原告被告都重新聚齊了,二狗子和栓柱子兩家人,只來了他們的妻子。

據說老頭老太太已經病的起不來了,白髮人送黑髮人,誰也扛不住啊……

王員外一身石青色長衫,顯得他身形越發枯瘦,臉色依舊蠟黃,但不知道是不是為了孩子,強打精神,眼裡卻比上次多了幾分光亮。

只有王忠和王娥特別狼狽。

那是因為大牢裡不舒服啊,他們根本吃不了這個苦!

餿飯菜,老鼠蟑螂到處跑,拉尿都在囚籠裡,髒的根本吃睡不成。

特別是王娥,差役們恨她狠毒,把她送去同旁人一間囚牢。

這兩日,她動不動就被打一頓,沒吃沒喝,一直在角落窩著。

所以,這會兒王娥頭髮亂的像鳥窩,衣衫髒汙,比街邊的乞丐都不如。

一上堂,她就撲倒了王員外腳邊,哭得悽慘之極,“老爺,我錯了,嗚嗚,我怕你想起前事就離開我和孩子,我才不敢給你治病,但我沒想害死你的!老爺你原諒我,好不好?後半輩子,我當牛做馬報答你,求求你,不要把我再送回牢裡!”

王員外向後一步,不肯應聲。

府尹大人一拍驚堂木就有差役立刻上前把王娥扯走,按在一邊跪著。

人證物證俱全,府尹大人一一高聲宣讀,讓堂下百姓聽個清楚。

最後,府尹大人問道:“王新秋,你是本案最大的苦主。說說吧,你要什麼賠償,無論是金銀還是什麼,本官儘量滿足你。”

王員外上前一步,說道:“大人,我不要金銀,我只要兩個孩子判給我,他們是我的血脈,不能為仇人延續香火!另外,我想請大人審問清楚,王娥或者王家一定有人知道我的名字,我想找到家人,認祖歸宗。”

這要求合情合理,府尹大人就點了頭,“你不說,本官也要問個清楚。”

說罷,他轉向王娥,“王娥,你可知道王新秋原名?當初你父親強掠王新秋到王家,同你成親,既然告訴你真相,你定然知道他的名字,還不速速從實招來!”

王娥卻拼命搖頭,“不,我不知道,我爹沒說!”

王員外聽得咬牙,紅著眼圈兒罵道:“王娥,你已經要害死我了,難道在我死前,都不肯讓我安心嗎?”

王娥緊緊揪著衣襟,小聲說道:“你答應不追究,不送我回大牢,我就告訴你。”

“不可能!”

王員外被氣得眼前發黑,極力撐著,轉頭望向堂下黑壓壓的百姓,哽咽問道:“父老鄉親們,你們都看看,有人知道我是誰家的嗎?我不想死在仇家的院子,我想認祖歸宗,我想死前看看我的老孃,我想葬在家裡祖墳,我不想做個孤魂野鬼啊!”

原本那麼儒雅俊逸的員外郎,如今被折磨的皮包骨,多年的仇恨,終於大白天下,卻依舊不能認祖歸宗。

這會兒一聲聲泣血般祈求,無非就是想要在死前看看家裡人,誰聽了都肝腸寸斷啊。

百姓們轟然聲起,拼命喊道:“大夥兒都認認,快幫王員外一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