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刀口足有一尺長,中間最深的傷口傷到了脊椎骨,其餘地方還好。

藥瓶開啟,新的藥粉撒下去,眾人大氣都不敢喘,等了盞茶功夫,肉眼可見的那些傷口沒有鮮血再滲透出來……

“當真止住了!”

張神醫牢牢捏緊手中的藥瓶,裡面還剩了一點兒藥粉,足夠他琢磨藥方了。

眾人也是鬆了一口氣,忙著給葉公子簡單包紮,然後用棉被裹好。

這會兒外邊已經黑透了,家義平託著棉被卷,跟在李老四身後。

李老四手舉金牌,出門就命令江澄和二百親兵,“護送侯爺出營!”

江澄帶了親兵轟然應聲,迅速格擋出一條路,護著李老四等人抱著侯爺,一直出了營門。

李老四雙臂一用力,直接舉著家義就上了馬背,而家義還託著侯爺呢。

兩人足有三百多斤,李老四根本不當回事。

後邊追出來的眾人,都是倒抽一口冷氣,腳下更遲疑了。

這麼片刻,所有人上了馬,江澄和二百親兵壓陣在後,迅速跑的沒了影子。

有人小聲問道,“就這麼……讓侯爺走了?”

一個副將惱道:“不走能怎麼辦,那人拿的是金牌,如皇上親臨!你敢攔著,那你就是造反!”

說完這話,許是又覺得不妥,他又添了一句,“營地裡也沒有好大夫,萬一侯爺出事,咱們也擔待不起,這般也好。”

也是,若侯爺死在營地裡,他們都要跟著受連累,誰也逃不過……現在這樣也好。

夜色裡,李老四等人,打馬往前跑著。

家義坐在馬上,雙腿夾著馬腹保持平衡,雙手平託著侯爺。

李老四就跑在他身邊,替他牽著馬韁繩。

家義累了,就換李老四託著侯爺,家義扯著韁繩。

侯爺是傷了後背,不能躺,只能這麼平託著。

要知道,沒有支撐,全靠雙臂承重一百五六十斤,實在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但李老四和家義就這麼,咬牙堅持了一個多時辰,看的後邊追隨的親兵和江澄,都是敬佩不已。

怪不得侯爺受傷,立刻就派人去求救,原來碎金灘這些人如此靠得住。

其實,他們都誤會了,侯爺本意是請張神醫過來,不想驚動村裡人。

但沒想到刀上有毒,傷的太重,來不及做出別的安排,倒是真的有被李家人救了一條命!

就這般,又跑了一會兒,迎面就碰到了李老二等人,他們打著火把,趕著馬車和騾車。

二十多人手裡抓著柴刀,抱著死也要把侯爺救出來的決心,連走帶跑,趕了五十多里路,終於成功匯合了。

“侯爺呢,到底怎麼樣?”李老二跳下車轅,開口就問道。

李老四正託著侯爺,跳下馬揹回道:“二哥,侯爺傷了後背,有些嚴重,趕緊回家。”

李老二迅速開啟馬車門,車廂裡鋪了足足七八層被褥,非常宣軟,極大緩解了行路顛簸。

侯爺被放上去,開啟被子,張神醫迅速檢查了一下傷口,給眾人吃了一顆定心丸。

“都別怕,傷口沒再出血,趕緊回家!”

眾人都是鬆了一口氣,調頭全力趕路。

村人們都是累的夠嗆,親兵們一人扯了一個上馬背,帶著跑起來更快。

張神醫緩了一口氣,迅速在侯爺傷口周圍紮了幾針,幫助傷口更好止血。

閒下來,他就抱了那瓶藥水左看右看。

車廂裡昏暗,他恨不得要把眼珠子泡在藥水裡,嚇的冬梅低著頭不敢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