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景不長,不知是錢貴命不好,還是他爹風流韻事做了太多,報應到了錢貴的身上。

“你,你給我閉嘴!”

被衙役的棍子壓住,錢貴跪在地上,艱難地抬起頭,衝著錢珠怒吼道:“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個人做的,跟你沒關係,你閉嘴!”

說話間,他的面部以極快的速度老化,仿若一朵快速凋謝的菊花。

錢珠搖搖頭,“大哥,這麼多年了,你該接受了。”

錢珠記得,那年正好是錢貴的弱冠禮,方圓十里的大戶人家皆來到錢府慶賀。

少年英姿,天降英才,錢珠到現在都還能想起那一日風吹起錢貴的長髮,他嘴角的一抹傲然笑意。

“少爺!少爺!來人!快叫大夫!”

席間,觥籌交錯,熱鬧的酒宴被小廝的聲音打斷。

等到大夫來的時候,錢貴已然昏迷不醒。

錢老爺氣極,立即報官,很快,便查出來,是一個女子趁著人多眼雜的時候,在錢貴的酒中下了毒。

那毒,奇特的緊。

七天一發作,發作之時,中毒者如被抽乾精氣神一般,快速老去,更重要的是,此毒沒有解藥,要想壓制住毒意,除非是以少女血養之。

這世上哪有什麼少女血可供休養,那女子就是為了要錢貴的命而來。

說來也是報應,那女子本是從雲遊江湖歷練之人,本好心救了錢老爺一命,結果錢老爺卻看那女子貌美,以感謝救命之恩的名義,擺了酒席,卻在酒中下藥,趁女子醉暈了過去,強佔了女子的身體。

見自己大仇得報,那女子便當場自刎身亡。

經過那事之後,錢老爺很快便鬱郁身亡,錢夫人變賣了家產,帶著錢貴他們遠走他鄉,想著能不能遇到什麼神醫,萬一有救呢。

而錢貴,自出生以來,便覺得自己是天之驕子,哪裡經過這樣的挫折。

清醒之後,他看著鏡中的自己,當場摔碎了鏡子。

聽說可以以少女血養之,當晚,他便召了一個隨行丫鬟,以陪床的名義,在深夜趁其不備,直接咬破了她的脖頸,吸乾了那丫鬟的血。

次日早上,從房間走出來的錢貴,果真恢復了樣貌,看起來與少年無異。

雖說錢夫人一開始看到被吸得如人幹一般的丫鬟差點暈了過去,但看到自己的兒子,便也狠下心來。

自那之後,他們換了不少地方,皆是以買丫鬟的名義,不斷為錢貴養血奴。

搬到陳家村的時候,已是不知換了多少個地方了。

“那你們為什麼會盯上李小月?”

孫睿驚堂木一拍,手指都在使勁,他萬萬沒想到,眼前的錢貴竟已害瞭如此多的性命。

聽到李小月這個名字,錢珠怔了一下。

她扭頭看了周圍一圈,最終將目光落在了人群之中。

是她。

錢珠緊緊攥住衣裳,那日,錢夫人來到縣城之中,質問她為何還沒有買到女子,說她大哥已經病發在家好些日子了。

錢珠自小喪母,錢老爺去世之後,他爹沒有跟著來,就將她扔給了錢夫人。

錢貴之所以能做出這樣的事情,跟錢夫人的心狠手辣是分不開的。

錢珠本就害怕錢夫人,被她這樣一逼問,整個人便不好了。

情急之下,便指著從攤子前經過的女子,說道:“前不久遇到一個雲遊到此地的神醫,聽聞大哥的病情,說是要找一個紅楓之血的女子作為血引,便可將病情壓制,不會再像這般時時發作。”

“紅楓之血?”

錢夫人看向錢珠手指的方向,那女子髮梢之間正巧插著一片紅色楓葉。

正是一早從村裡趕到永安縣的李小月。

孫睿眼睛一眯,“只是為了不被錢夫人斥責,你便不顧及別人的性命?”

這錢氏一家真可謂是窮兇極惡,就在眾人怒罵之聲紛紛響起之時,百里揚從門外提著一籃子不知是什麼東西,來到了公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