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叔一聽便眉頭緊鎖。

他跟喬畫屏道:“喬娘子你先在內室等一下,我找先前去過吳員外家的大夫過來,咱們再問問。”

喬畫屏點頭:“麻煩昆叔了。”

“哪裡話,咱們這關係,喬娘子就不要見外了。”昆叔說著,撩起簾子去了前頭的藥鋪。

善醫堂眼下還有兩位大夫在坐診,可巧,那位先前去吳員外家出診過的老大夫就正在坐鎮。

等那老大夫看完了手上的病人,進了內室,聽得昆叔跟喬畫屏把情況一說,他眉頭也擰了起來。

“按理說我不該說旁人閒話,不過,那吳員外家,著實不是什麼講道理的人家。”老大夫眉頭擰得老高,顯然想起當時的事來,還頗有些生氣,“我當時去了,給那吳老員外一把脈,那分明已經是油盡燈枯之態,他們卻偏生還要我保證藥到病除!讓那吳老員外活蹦亂跳——這怎麼可能?”

昆叔也在一旁道:“除了我們善醫堂的大夫,我聽說鎮上小有名氣的其他幾位大夫,也被請了去——只是吳家這做派,知根知底的,誰敢留下來給吳老員外治病呢?”

喬畫屏深以為然。

所以,這吳家才跑去鄉下把朱相宜給“拐”了來。

最後三人商議一番,定了待會兒昆叔以“善醫堂”的名義,帶喬畫屏去吳府送份奠儀,讓喬畫屏藉機行事,看看能不能找到朱相宜問問是個什麼情況。

若對方真的胡攪蠻纏,要朱相宜償命什麼的,她也好早些報官。

……

鄔又榕的馬車卻是到了善醫堂堂外。

他急急從馬車上跳下來,急得帽子都歪了。

鄔又榕匆匆一扶冠,奔進了善醫堂:“喬姑娘!”

昆叔正要帶喬畫屏去吳府,見鄔又榕進來,他咳了一聲,主動道:“三少爺,我正要帶喬娘子去吳員外家,您看,這……”

鄔又榕立即接話:“我也去我也去!”

見喬畫屏看過來,鄔又榕咳了一聲,道:“喬姑娘,吳家有個暫居的表少爺,我跟他有過一面之緣,也算認識。他親人去世,我合該過去送份禮。”

昆叔道:“三少爺,你說的是先前你把吳家那表少爺頭都打破的一面之緣麼?”

鄔又榕還有些得意:“誰讓他當著小爺的面欺負小姑娘……啊不是,”鄔又榕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趕忙補救,“不打不相識,不打不相識嘛!”

喬畫屏:“……”

你去了真的不會被人當成挑釁給丟出來麼?

不過她本來就是蹭善醫堂的面子去吳府,鄔又榕是善醫堂的東家,去也是合情合理。

喬畫屏便什麼也沒說,反倒是善解人意的點了點頭。

鄔又榕咧著嘴笑了起來。

昆叔暗暗嘆了口氣。

……

吳府。

因著吳老員外去世,吳府搭了靈堂,靈堂外頭掛著喪幡,一些親人跪在靈堂兩側,哀嚎著哭靈。

空氣中到處都是燒紙錢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