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畫屏想,姐姐要私奔,妹妹也要私奔,身為嫡長子的梅淵更是不惜反出家族——看來這梅氏一族還真是挺不當人的。

那面具男子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眼神盯著某處,顯然在發呆。

喬畫屏不想在梅氏族人面前說人家族裡的壞話,也就沒開口。

梅淵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臉上甚至都看不出什麼情緒來。

小小的雅室,就這樣寂靜下來。

最後還是梅淵打破了寂靜。

他看著那面具男子:“你又是什麼人?”

面具男子呵呵低沉笑了一聲,伸手摸上了自己的面具。

“你果真把我也忘了……”

他喃喃道。

這話音明顯聽著就不太對。

這怎麼還帶著幾分怨憎口吻?

梅淵蹙眉,打量著面前的面具男子。

面具男子則是嘴角噙著冷笑,直接掀開了自己的面具。

面具之下,一張燒傷後的臉,坑坑窪窪,甚是可怖。

不過,喬畫屏跟梅淵都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

倒是摘了面具的男子,見喬畫屏跟梅淵無動於衷的樣子,顯然更難以接受。

他情緒激動之下,按著桌邊起了身,咬牙切齒:“……梅深,你說你不喜歡女人,拒絕了鄔水白家的大小姐。那白家大小姐見我成年後同你生得有幾分相似,就把我騙在身邊,最後玩膩了,更是放了一把火把我燒成了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你現在倒是跟女子成了親,還親熱有加!我呢,日日夜夜都頂著這張燒傷的臉,永浴痛苦……”

那張被燒傷得臉,隨著他情緒的激動,越發顯得扭曲。

梅淵皺了皺眉,正想說什麼,但他身子卻晃了晃,勉力撐著桌邊才沒有讓自己倒下去。

梅淵猛地抬頭看向那面具男子:“你做了什麼?!”

面具男子臉上滿是癲狂:“哈哈,我做了什麼?!我要你跟我一樣痛苦罷了!”

他從懷裡拿出個火摺子,火摺子的火光映亮了他那猙獰的臉。

然而,一道聲音突然響起:“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那面具男子倏地看向梅淵身邊的女子。

那是個生得極美的女子,他打從見到的第一面,就下意識把她歸為那種花瓶美人,沒再管她,只滿心對梅深的仇恨。

然而此刻,花瓶美人起了身,手扶在梅淵肩頭。

她面色冷若冰霜:“當著我面,想搞我男人,當我死的?”

梅淵:“……”

雖然他很感動,屏屏也很霸氣,但……

那面具男子卻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你怎麼沒中迷藥!”

喬畫屏瞥一眼旁邊小几上放著的那青銅獅耳獸足香爐,淡淡白色煙氣正從裡頭髮散而出。

“你說那個?”喬畫屏道,“你不是也沒中麼?”

面具男子臉色有些難看,沒說話。

喬畫屏似笑非笑:“我猜一下,你提前服下了解藥?”

“你該不會以為,旁人就沒什麼解毒的東西了?”

先前確定約定時間地點的時候,魏月盛突然一臉糾結,猶豫再三,還是支支吾吾的同喬畫屏隱晦的提醒了下,說平西侯身份可能有點問題。

喬畫屏當時就意識到了,這梅氏族人怕是對梅淵抱有敵意,不知道同魏月盛兄妹兩人說了什麼。

當時喬畫屏表面沒說什麼,實際上這次同梅淵過來,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