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淵見喬畫屏臉色紅潤,他神色稍霽,起身同朱守備道:“我還有事,先回。”

朱守備不敢留梅淵,恭恭敬敬的把人送了出去。

走之前,他給了孫詩珂一個眼神。

孫詩珂會意,她整個人肉眼可見的精神起來。

想想也是,後宅裡那個懷了身子最不安分的人,自己把自己作沒了,她作為還沒有子嗣的主母,焉能不意氣風發。

孫詩珂笑盈盈的,滿是真誠道:“喬姐姐,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說著,她便來牽喬畫屏的手。

喬畫屏任由她牽住,面上沒什麼表情。

孫詩珂沒太在意這細節,她迫不及待道:“……喬姐姐,那位將軍,你認識?”

喬畫屏斟酌了一下:“算是認識吧……不過不熟。”

“我見那位將軍倒是對姐姐在意的緊。”孫詩珂小聲道,“姐姐,若是那位將軍對姐姐有意,姐姐可要抓緊啊。”

喬畫屏忍不住抬眸看向孫詩珂。

孫詩珂一怔:“喬姐姐,為何這樣看我?”

喬畫屏緩緩道:“孫夫人,你與那位將軍很熟?”

孫詩珂被問的又是一怔:“不,不熟啊。”

“不熟,你就勸我抓緊?你可知他是哪裡人士?你可知他是否有妻室?你可知他為人是否正派正直?在你眼裡,我算什麼?”喬畫屏一連幾問,問的孫詩珂啞口無言。

喬畫屏說不出什麼感覺。

大抵是失望吧。

她也沒有生氣,只是神色淡淡的,看向孫詩珂。

孫詩珂變了。

大概是守備夫人當久了吧,這雙眼裡浸潤了權利與富貴,旁的東西,大概已經入不了眼了。

就像先前,孫詩珂知道自己錯了,也低不下頭來給出一句真誠的道歉。

就像先前,孫詩珂大概以為,只要她放軟態度,放出示好的訊號,便已經份量足夠。

她就那麼篤定,喬畫屏一定會順著話頭來原諒她?

涉及到原則問題的事情,不把話徹底說開,又哪有那麼容易過去的?

喬畫屏面上沒什麼表情。

孫詩珂臉色有些發白,她大概是意識到了什麼,一時之間哪怕是辯解的話,都梗在了喉間,說不出口。

喬畫屏慢慢的從孫詩珂手裡,把自己的手抽出。

然後轉頭離開。

孫詩珂如鯁在喉:“……喬姐姐!”

喬畫屏沒有回頭。

喬畫屏帶著臘梅從守備府離開,要乘上馬車時,她身後傳來著急的呼叫聲:“喬娘子!”

喬畫屏一腳正踩在馬車車轅上,她撩著裙襬回身望去,卻見是鄔夫人身邊的丫鬟正匆匆從側門那出來,朝她奔來。

那丫鬟見果真是喬畫屏,喜出望外:“喬娘子,您沒事就好!……您沒去宴上,我們夫人擔心得很!她還去池子那兒,等了許久,一直不見您,夫人還以為您……傷心得老毛病都犯了!方才奴婢給夫人去取些備用的藥,在過道那兒見著您的背影,還以為是看錯人了,追了您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