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裡,男子臉黑如鍋底,大刀闊斧的坐在那兒,聽著聲稱是他的崽的幾個小鬼說著他過去的事。

他越聽越是額角抽筋。

手都忍不住攥緊了放在桌上的長劍。

喬畫屏在一旁冷眼瞧著,總覺得這姓梅的,忍無可忍的時候可能會拔劍砍了她的崽崽們。

她袖管裡,一直藏著一把槍。

先前到了客棧,梅清昱不放心,非要請了大夫來,再給喬畫屏好好處理下傷口才安心。

喬畫屏本來想說這不算什麼,但看著幾個孩子那滿是擔憂驚懼的小臉,喬畫屏把拒絕的話嚥了下去,還是應了。

等喬畫屏這邊收拾好了,一直在外頭站著的男子才大步進來。

坐在那兒,幾個崽就控制不住的圍了上去,開始問這問那。

喬畫屏已經在一旁觀察他半天了。

得出一個結論來,這人脾氣不太好。

不過,他尚且還算能控制住脾氣,只是眉宇間總流露出幾分不耐煩來。

還好幾個崽崽的脾氣都還算不錯,想來他從前教孩子的時候,挺能控制住自己脾氣的。

哪怕自己不耐煩,也不會把脾氣發到孩子身上。

就衝這,喬畫屏覺得暫時也不用跟這個傷著腦袋的倒黴蛋太計較那一劍。

不過,喬畫屏心裡琢磨著事,見那男子被幾個崽圍著唸叨說不出一句話來,那狼狽的模樣,她心裡還挺爽快。

“爹爹,你真的是爹爹嗎?”

梅清映帶著幾分警惕,又帶著幾分渴盼,小心翼翼的靠近著男子。

男子——也就是幾個孩子他們的爹,梅淵,有些怔忡的看著眼前這個小女孩。

不用旁人說,他也能看出來,眼前這個小姑娘長得與自己確有幾分相似。

梅淵沉默了下,聲音有些艱澀:“我都忘了。有人說我是易川人……我一直以為我是易川人……”

梅清映輕輕的,輕輕的嘆了口氣。她語調很是難過:“你忘記了我們,你還打傷了娘。”

梅淵看著,莫名有些揪心。

到了現在,他幾乎已經是信了,這些就是他的崽子們。

只有白飛野,就站在喬畫屏身邊,牽著喬畫屏的衣角,長長的睫毛掩住眼中有些豔羨的神色。

喬畫屏心疼的很,把白飛野拉到自己懷中,想摟著他。

白飛野卻趕緊從喬畫屏咯吱窩下面溜出來,緊張得很:“娘,你的傷!”

圍著梅淵的幾個孩子立刻緊張的又湊了過來:“娘,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