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金村的村人們一聽這話,都難掩喜色。

喬畫屏反倒很穩得住,又同丫鬟道了一聲謝。

丫鬟難免對喬畫屏又生出更深的好感來。

她笑著做了伸手的動作:“娘子,可否請您挪步馬車?我們家小姐想見見娘子。”

人家幫了自己這麼大一個忙,喬畫屏自然是欣然應許。

她跟著那丫鬟上了馬車,裡面果然是先前那位差點被流民害死的少女。

那位少女這會兒頭上珠翠微晃,坐在馬車裡對著喬畫屏俯身行了個大禮。

喬畫屏趕忙攔住那少女:“小姐何必行此大禮。”

少女直起身,抿嘴笑道:“我姓孫,閨名詩珂,娘子喚我詩珂便是……我回去後越想越覺得,當初那喊‘官兵來了’的人,應是娘子吧?娘子救了我與墨淺的性命,受我一禮是應當的。”

喬畫屏心下難免有些輕嘆。

這少女倒是玲瓏心竅,就是先前太過心軟,險些釀成了大錯。

喬畫屏沒有否認,孫詩珂心裡便更明白,那喊著“官兵來了”,救了她們主僕性命的人,果真就是眼前這位娘子。

“未敢問娘子姓名?”孫詩珂言辭之間,對喬畫屏很是有禮,絲毫不因為喬畫屏是山野婦人而輕視她。

喬畫屏便與孫詩珂互通了姓名。

孫詩珂喜歡喬畫屏這股落落大方的勁兒,聊了幾句後,便越發喜愛敬重喬畫屏。

“眼下邑鄉有些流民不服約束,時常作亂,所以邑鄉這邊才行此之舉。”孫詩珂輕嘆一口氣,“我姨夫同當地的守備,也是頗有不易,所以盤查嚴了些,還請喬姐姐見諒。”

墨淺在一旁笑得意味深長,頗帶了一分打趣的意思。孫詩珂扭頭看到了,兩頰突然飛紅,抬手便輕捶了墨淺兩下:“你這丫頭。”

墨淺嘻嘻笑著,不躲不閃的捱了她家小姐這兩計粉拳,回頭同喬畫屏小聲解釋道:“我家小姐,眼下正在備嫁,十月裡,便要嫁給這邑鄉守備了。”

喬畫屏瞭然。

怪不得。

她笑著道了一聲恭喜。

孫詩珂臉紅紅的,沒說什麼。

又聊了幾句,孫詩珂便很有分寸道:“喬姐姐想來一會兒事情頗多,詩珂便不多叨擾了。等喬姐姐在邑鄉安頓好之後,詩珂再登門道謝。”

喬畫屏越發覺得這位孫小姐,經了先前那一遭,是真的心思玲瓏了不少。

這估計是見她在眾目睽睽之下上了馬車,這會兒再給她備禮,怕是過於惹人矚目,是以才說日後登門道謝。

喬畫屏道:“孫小姐太客氣了。你幫了我們流金村這個大忙,已是足夠了。”

孫詩珂卻是搖了搖頭,沒有多說什麼。

喬畫屏便也沒再多推辭,只拱了拱手,同孫詩珂告別,下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