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相宜這手一搭上鄭桂的脈搏,就知道他這是什麼了——只是他還沒出聲,鄭桂他娘就迫不及待的在一旁詢問道:“朱大夫,我兒子是不是,是不是被打得傷很重?……你看這人憔悴的,肯定是被打壞了。”鄭桂他娘又要作勢哭起來。

朱相宜收回了手,有些驚訝的看了鄭桂他娘一眼:“大嬸,你兒子從脈象上來看,沒有任何受傷的跡象啊。”

鄭桂他孃的哭聲僵在了喉嚨裡。

“那,那他都這樣了,怎麼可能……”鄭桂他娘結結巴巴道。

朱相宜解釋道:“他這是驚懼過度,使腎氣不固。脈象氣滯溼阻,下氣不足則乃為痿厥心悗……簡單來說,就是嚇著了。”

鄭桂他娘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還真讓人診出來了——她眼珠子一轉,一拍大腿:“這就對了!先前夜裡頭,那孫立文無緣無故把我兒子打了一頓,可不就驚懼過度嗎!”

呂村長跟孫立文都是一愣,這都能她給圓上?

喬畫屏在一旁冷聲一笑:“他深更半夜穿過密林跑去我們村準備幹壞事,可見膽子不小,怎地,被人抓了打了幾下子,就能被嚇到驚懼過度了?——你也別說人家孫立文下手狠,你兒子脈象好好的,沒有半點受傷的痕跡,可見我們村孫兄弟手上也是有數的。怎麼可能把人嚇成這樣子?”

這確實也很在理!

呂村長聽得連連點頭!

孫立文更是眼裡冒出光來。

怪不得喬娘子費了大功夫指點了他如何出拳!

鄭桂他娘頭皮發麻,正想再狡辯幾句,卻又見喬畫屏冷笑一聲:“我不管孫立文是做了什麼虧心事被嚇成了這樣,我們過來,是找你們要說法的——大半夜的,孫立文鬼鬼祟祟跑到我們村休息的地方,是想幹什麼?!”

呂村長一聽,猛地回過神來。

是了,他們這次過來可是來興師問罪的!

差點被鄭桂他娘這撒潑撒的,給忘了這茬正事!

“就是!”呂村長喝道,“鄭桂,你給我說清楚,你深更半夜跑到我們村子那邊,是想幹啥?!”

鄭桂被呂村長一喝,嚇得一哆嗦,下意識就開了口:“……有鬼在追我,有鬼啊!”

他又瘋癲起來,抓住呂村長的胳膊,“有鬼啊!真的有鬼在追我!”

呂村長氣得甩開鄭桂,怒不可遏,他直接責問喬巖睿:“你聽聽!他連點正經的藉口都不找了,拿這話來糊弄人!”

喬巖睿啞口無言。

大半夜的,你說有鬼在追你,你才精準無誤的跑去了人家流金村?

這理由,他都沒臉替這鄭桂做什麼辯解!

“他這肯定是被嚇糊塗了……”喬巖睿蒼白無力解釋道。

喬畫屏又在一旁悠悠開了口:“這可不好說,都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也不知道這鄭桂是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啊~”

碧水屯子幾個知道內幕的人,臉色一變,隱晦的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

鄭桂跟雲寡婦的事,可不是什麼沒人知道的秘密!

鄭桂他娘臉色是青了白,白了青,再也嚎不出什麼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