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廉氏知道流金村的人都護著喬畫屏,倒也不敢在流金村這邊把話說得太難聽,大多是幾句什麼“養個外人養得這麼精細”之類的酸話。

喬畫屏也不理她,就當她不存在。

喬廉氏不甘心,還湊過來,還要說什麼酸話,結果白飛野小臉一憋,雀兒一擺,正好尿了喬廉氏一頭一臉。

喬廉氏先是僵住,繼而崩潰大叫。

一旁路過、恰好看了個現場的村婦忍俊不禁,憋笑道:“哎呀,童子尿淋頭,她嬸,你這是要走大運啊!”

喬廉氏漲紅了臉,偏偏罵又罵不得,反駁又反駁不得。

那個罪魁禍首,還朝她傻乎乎的張開嘴,露出了無齒的笑容。

喬廉氏簡直是一把火燒在胸口,差點沒憋死她!

喬廉氏頂著一頭一臉的尿,漲紅著臉,怒氣衝衝的走了。

喬畫屏哈哈大笑,“吧唧”一下親在白飛野的臉上:“兒砸真棒!”

白飛野笑得越發傻乎乎的,口水都流了下來。

喬畫屏也不嫌棄,仔細拿口水巾給白飛野擦了去,動作輕柔無比。

朱相宜路過,看到這一幕,頓了頓,心道,喬娘子對待先夫留下來的四個孩子那般好,對待撿來的孩子也這般好,真是一個溫柔體貼的女子。

……

眼下所有人在縣城城郊外的一處破廟旁的空地上安營紮寨,準備修整兩日,好生補給一番再上路。

因著他們這一看就是災民,大批災民進城,估摸著縣城那兒守城的差役也不會放進去。是以呂村長找郭家幾個會識字寫字的後生,把各家各戶要採買的東西寫了下來,派了一隊青壯年,專門進城去集體採購。

碧水屯子的好些人,都來尋流金村的親戚借銀錢,準備去縣裡面好生採購一番。

喬廉氏先前來尋喬畫屏,有一半便是為著這事。

但——她直接被白飛野尿走了,這事自然沒了著落。

喬廉氏回了喬家那邊,發著狠罵了喬畫屏半天。

她就搞不懂了,以前那個被她隨便哄幾句,就能把夫家所有家產給搬回孃家的女兒,去哪裡了!

喬廉氏在那罵了半天,眼神落在喬畫蝶身上。

喬畫蝶這幾日臉色都不是很好看,帶了幾分陰鬱之氣,這讓她原本秀麗的面容,染上了幾分戾色。

喬廉氏眼珠子一轉,柔聲的喚了一聲:“蝶兒。”

喬畫蝶沒精打采的看了喬廉氏一眼。

喬廉氏拿胳膊肘輕輕的搗了下喬畫蝶:“你去趟朱大夫那兒。”

一聽“朱大夫”三個字,喬畫蝶臉一拉,語氣有些硬邦邦的:“去那幹什麼?”

喬廉氏“嘖”了一聲:“你這孩子,跟朱大夫鬧彆扭了?”

喬畫蝶想起這幾日的煎熬,她落下淚來,喃喃道:“娘,你說,朱大夫,朱大夫該不會喜歡三姐吧?”

喬廉氏皺眉,本能的立即否定:“你這孩子,又在瞎說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