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喬畫屏走了,林子裡凝滯的氛圍並沒有緩解多少,反倒越發緊張起來。

呂村長神色凝重的讓村人聚攏,村裡青壯年都拿起武器來,守在外頭。

喬巖睿原本要說什麼,但見著呂村長安排的青壯年也把他們碧水屯子那邊給一道圍著保護起來。喬巖睿張開的嘴又閉上了,什麼也沒說。

“你們幾個,拿身換洗的衣裳,找個地方去洗洗澡。”呂村長皺著眉頭,同那幾個探路的人說道,“衣服也好生搓洗一下。我聽族裡的老太君說過,這死人多的地方,最容易傳播瘟疫。”

幾個探路的人臉色微微一變,趕忙去尋地方洗澡了。

梅家幾個孩子原本很是安靜乖巧的蹲在一旁薅林子裡的野菜,聽得這話,幾個孩子都是怔了下。

梅清晃小嘴一扁,將哭未哭的。

梅清昱看了雙生弟弟一眼,正要安慰幾句,又見得梅清晃猛地擦了一把眼淚,喃喃道:“我不哭,我不哭!娘肯定沒事的,我不能亂哭!”

梅清曜攥緊了小拳頭,把心裡的慌亂藏了起來,學著村子裡那些有擔當的大人模樣,努力讓自己這個當大哥的看上去很是可靠:“對,娘肯定沒事的!我們安心等她回來就是!”

梅清映默不作聲的薅著一些野花,小小的手指,雖說有些笨拙,但還是努力編織著一個花環的模樣。

喬畫蝶來尋朱相宜換臉上傷口的藥,見著梅家四個孩子蹲在那兒挖野菜,她也聽說喬畫屏去山坳那個死光了的村子探險的事,眼珠子一轉,帶了幾分惡意,對梅家幾個孩子喊了一聲“喂”。

梅家四個孩子齊齊的看向喬畫蝶。

喬畫蝶呼吸都停了一拍。

四個長相俱佳的小孩子,齊刷刷的盯過來,雖說孩子的眼神裡沒什麼惡意,但那樣的動作呈現出來的氣勢,卻是讓心裡本來就有鬼的喬畫蝶,好生受了一瞬間的驚嚇。

四個孩子都沒說話,就是默默的看著喬畫蝶。

喬畫蝶回過神來,心裡暗笑自己也是越活越回去了。

這不就是她三姐家裡頭的四個拖油瓶嗎?有什麼好怕的?

喬畫蝶先發制人:“你們懂不懂禮貌啊,見了人怎麼連聲小姨都不知道叫、”

梅清昱“哦”了一聲,很是平靜道:“娘說了,旁人有禮,我們自然也要以禮相待;但若旁人無禮……”

梅清昱微微拖長了音,笑了下,沒有說下去。

但誰也能聽懂他話裡的意思。

就是在說像喬畫蝶這等沒有禮貌的,他們自然也不會講禮。

叫小姨?

她德行夠嗎?

梅家其他三個孩子,都沒說話,但神色間明顯是一片贊同。

這越發顯得梅清昱那一笑,諷刺得緊。

這可把喬畫蝶給氣得不行。

她從牙縫裡擠出幾個氣音來:“果然是沒半點教養禮數的小雜種……”

她說得聲音不大,旁人聽不見,但正對著她的幾個孩子,卻聽得很是清楚。

梅清曜頓時就變了臉色。

呂村長正忙著跟人佈置村裡的防禦,但他沒忘了跟喬畫屏的承諾,時不時的看一看旁邊的幾個孩子。

這會兒一看,喬畫屏她孃家小妹過來了,還在那跟四個孩子不知道在說些什麼,頓時就警惕起來,大步過來,皺著眉頭問喬畫蝶:“你來做什麼?”

喬畫蝶自然不會說,她純粹是過來想欺負一下小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