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巖睿故作為難許久,半天才道:“算了,你們也別說我這當堂哥的不幫你們……反正抽籤抽到你們家,一般來說都是出個男丁,這樣,你們好歹出個人,實在不行,婦人也可以。”

喬廉氏一聽這話,喜上眉梢,連聲道謝,急急回去,同兩個兒媳婦道:“這探路的活計輪到了咱們家,你們倆誰去?”

大兒媳婦於氏瞪圓了雙眼:“這不都是男人的活嗎?”

二兒媳婦秦氏心疼自己男人,立馬道:“大嫂哪裡話,什麼叫都是男人的活?不是也有話說了,巾幗不讓鬚眉嘛!再說了,你這當大嫂的,又不是不知道,金仁他腿腳受了傷,勞累不得;三弟他如今毒菌子中了毒,也不方便。自然是隻有咱們女人上了。”

於氏皺眉,還未說什麼,秦氏又道:“大嫂你也別看我,我得照顧金仁,還有小海……實在是分不開身啊。”

於氏怒聲道:“我還要照顧我閨女,難道我就分得開身?!”

秦氏沒答話,只壓了眉毛,長嘆一聲:“大嫂……”

很奇妙的,於氏頓時明白了秦氏嘆聲中的未盡之語。

——靜丫頭的份量,如何能跟喬金仁,喬小海這兩個男丁相比?

果不其然,喬廉氏直接拍案道:“就這麼定了,於氏,你去。大夫都說了,靜丫頭沒什麼大礙了,我看著就是了!”

於氏咬了咬牙,沒吭聲,喬廉氏拔高了音量:“……為了救你閨女,咱們家還在朱大夫那背了債,你搞清楚!”

於氏恨恨道:“我去就是了!”

喬廉氏不滿的冷哼一聲!

於氏不情不願的跟碧水屯子另外兩人出去探路。

這山寨附近的路還算好走,只是,附近方圓十里都沒有好歇腳的地方,再加上太陽西沉,碧水屯子的人又有些氣力不支,匆匆回了山寨。

呂村長一問,也沒了法子,原本還想著今兒下午趁著黃昏那會兒趕些路,但既然探路的說,方圓十里都沒有什麼好歇腳的地方,也只能作罷,明兒一早再上路了。

於氏累了個半死,幾乎是拖著疲累的身子往喬家那走。

邊走還在邊咒罵喬畫屏——若是喬畫屏肯接收喬家,讓喬家依附於梅家,那喬家人不就也算是流金村的人了嗎?

那她今兒不就能免於這份勞苦了嗎?

朱相宜恰好路過,聽見於氏嘴裡不乾不淨的咒罵,他腳下一頓,躑躅了下,還是喊住了於氏:“於夫人……”

於氏對朱相宜這救了她閨女一命的大夫還是很尊重的,她打起精神:“朱大夫,你喊我?”

朱相宜點了點頭,又猶豫一分,還是開了口:“這事按理說我也不該告訴你,不過,我方才聽到你在罵喬娘子……我覺得還是同你說一下比較好。”

於氏皺了皺眉:“朱大夫,什麼意思?”

朱相宜見左右無人,這才道:“救你女兒一命的,並非是我,而是喬娘子。她手上有極為珍稀罕見的解毒聖品霜鹼花的葉子。我親眼所見,先前她藉著為你女兒擦嘴的空當,將那霜鹼花的葉子,喂到了你女兒口中。”

於氏極受震盪,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朱相宜苦口婆心道:“於夫人,我見你也是個愛女兒的,才同你多說這幾句。那霜鹼花的葉子,估摸著喬娘子也是極為機緣巧合下才得到,若是她願意售賣,一片葉子便能在市場上賣出高價……可她還是不聲不響的,悄悄拿它救了你女兒的命,不求回報。喬娘子是個極為善良的,我不想你不明所以,還在背後不停辱罵於她……我們人總要感恩的,不然,跟禽獸有何區別?”

說完,朱相宜朝於氏拱了拱手,邁步走了。

於氏頓在原地,臉青一陣,紫一陣,人也有些暈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