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這個,喬畫屏就笑了,拿眼神示意杜大姐看她手上的面:“你猜,我這面,是從哪裡來的?”

杜大姐反應過來,卻是不敢相信的張大了嘴巴:“別告訴我說,這面,是你從孃家那邊拿的?”

喬畫屏笑道:“瞧大姐這話說的。我從喬家那邊搞點糧食,很難嗎?”

杜大姐一拍大腿:“哪裡是難啊!你看你從前那往孃家搬東西的模樣,我們村子裡的人看了都膽顫心驚的,那看著就像是要搬空梅家,讓梅家幾個孩子都餓死的架勢啊!”

言外之意就是,你怎麼會還有從孃家往夫家扒拉東西的一天?

杜大姐嘴快,說完這些,她猛地反應過來,眼下的喬畫屏,已經跟從前不一樣了。

甚至可以稱得上完全是兩個人。

眼下的喬畫屏,又好說話,又風趣幽默,心也善良,幹活也麻利,怎麼看怎麼都是個再好不過的姑娘。

杜大姐訕訕的笑了笑:“你瞧我,都忘了,你眼下已經跟從前不一樣了。”

喬畫屏想想之前原主的所作所為,倒覺得杜大姐這反應,也不算誇張。

原主是真的對梅家四個孩子沒半點感情。

她一直將梅家四個孩子視為拖油瓶,是以,逃荒前跟孃家商量把梅清映賣掉換些銀錢的時候,原主是半點猶豫都沒。

只不過,原主也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喬畫屏咳了一聲,同杜大姐把方才她去喬家討債的事簡單一說。

杜大姐想到喬畫屏已經跟從前不一樣這點,又一拍大腿:“……所以,你方才去你孃家那邊,搬了袋糧食回來?”

她一想就忍不住拍巴掌:“哎呦,這事辦得好啊!就是三十兩銀子,才換了袋面,多少有些虧。”

喬畫屏笑嘻嘻的:“往後再算。”

杜大姐可沒指望喬畫屏還能再從喬家那邊摳回點什麼來。

一來,喬家那邊賣閨女,他們自以為遮得很好,其實,這附近幾個村子的人,誰心裡不清楚?

正經人家,誰會為了點彩禮,就把好好的閨女給嫁給病癆鬼沖喜?

二來,喬家人丁也不少,依著喬家人的性子,頭一遭可能是讓喬畫屏給打了個措手不及,沒反應過來。

等後面反應過來了,估摸著,就不好再去“打秋風”了。

杜大姐哈哈一笑,也沒說什麼打擊喬畫屏積極性的話,只轉了個話題:“……說起來,我看村長的意思,好像不大想跟碧水屯的人一起走。”

喬畫屏道:“確實。我是碧水屯長起來的,那邊風氣比較彪悍些,又愛好面子虛榮。不說別的,單看咱們這兩村的風貌就知道了——咱們村的人,心往一處使,自然好辦事。再加上碧水屯的人,到時候,是聽誰的?更何況,碧水屯那邊也沒掰扯好呢——我看啊,碧水屯那邊,怕是要亂。”

杜大姐聽得連連點頭:“是這麼個理。你這一說啊,我就覺得豁然開朗了。”

喬畫屏同杜大姐笑著閒聊,手上可沒停下來。

她手裡拿著小刀,把一方刀削麵削得是迅疾如風,薄薄的麵皮紛紛落入水中。

也無需太多旁的佐料,臨出鍋時,再燙上幾根鮮香的野菜,不多時,一道鮮香味美的刀削麵,便出鍋了。

喬畫屏還分了杜大姐家的小閨女一碗,美得小閨女捧著碗甜甜的道謝了好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