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廉氏急了,護著喬金輝:“又不是官府,萬一打板子的時候沒個輕重,把人給打殘了怎麼辦?!你們好狠的心啊,這是要我兒的命啊!”

喬畫屏幽幽道:“娘,我覺得其實村長這個提議也是很人性化了……你忘了?先前十八里鋪子那有個偷看人家小姑娘洗澡的,小姑娘沒捱住,直接一根繩子掛樑上自殺了。偷看人洗澡的那個,也被浸了豬籠……”

喬畫屏這麼一說,喬廉氏跟喬金輝簡直是肝膽俱寒!

喬金輝一想到浸豬籠,這下終於慌了,先前說什麼不承認自己爬上樹是偷看人洗澡的,這會兒也顧不上什麼了,叫了起來:“我可什麼都沒看到啊!正好前頭有片樹蔭,擋住了!我什麼都沒看到!”

碧水屯的村長讓人爬上樹,果真如喬金輝所言,好巧不巧,就在眾人洗澡的那個方向,遠處有一方樹枝正好斜過來遮住了視線,還真是什麼都看不到。

碧水屯的村長明顯鬆了一口氣,回過頭來看向流金村村長。

流金村的村長冷笑一聲:“當我們是傻子嗎?要不是想看別人洗澡,哪會知道洗澡的地方正好有樹枝擋著!”

碧水屯的村長啞口無言。

喬廉氏這下底氣足了:“就算是想看,這不沒看見嗎!”

喬畫屏又幽幽的開口:“娘,快別說了,你是不知道律法裡有個詞,叫未遂嗎?只要是想幹了,並付出了能當做證據的行動,哪怕最後是沒得逞,也是犯法了。”

喬廉氏這下是真被喬畫屏給氣到不行,聲音顫著:“你,你這個黑了心肝的!就看不得你弟弟半分好是不是?!”

喬畫屏又要落淚了,話裡那叫一個委屈,那叫一個悲切:“娘你說的哪裡話啊!我這也是為了金輝好啊!你想啊,這次他想偷看人洗澡,被抓住了卻沒受半點懲罰的話,這豈不是要助長他的罪惡心理,讓他有了僥倖,覺得自己哪怕去幹犯法的事,只要僥倖,就能全身而退,這就糟了!”

喬廉氏可聽不進去,一雙眼睛紅通通的狠狠等著喬畫屏!

流金村村長覺得喬畫屏說得非常對!

“有理!”流金村村長肅然補充道,“而且,若是沒有半點懲戒,這還容易造成一個不好的影響,讓村子裡的人覺得,逃荒嘛,乾點違法的事也沒什麼!……我說老劉,這是萬萬不行的啊!”

碧水屯的村長渾身一震。

確實!

逃荒路上,若是有人開了這個頭,後頭定然會越發難管!

碧水屯的村長下了決心。

他粗聲道:“……今兒當著流金村同鄉的面,也讓人看看咱們碧水屯的人,對這種事是絕不會姑息的!”

他吩咐著村裡一道過來的後生,“把喬廉氏拉開!”

喬廉氏尖叫著,被拉扯到了一旁。

喬金輝嚇得抵住身後的樹幹。

碧水屯的村長抽出自己腰間纏著的鞭子,狠狠抽了喬金輝十鞭子!

因著旁人都在看著,碧水屯的村長這十鞭子是一點都沒含糊,鞭鞭到肉,把衣服都給抽爛了!

喬金輝慘叫連連!

喬廉氏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碧水屯的村長看都不看一眼,直到抽完了十鞭子,這才氣喘吁吁的把鞭子收了回來。

流金村的村長略顯滿意的點了點頭:“行,老劉,既然你也已經把人給罰了,那這事就到此為止吧。”

碧水屯的村長臉色可不大好看。

不過流金村的人可不管他臉色難看好看。

流金村的村長肅聲道:“你們都看見了!不要以為逃荒路上沒有官府,咱們就拿一些違法的事沒轍!人在做,天在看!咱們是為了活命,逃避戰亂,才舉村遷徙逃荒!但不代表著,咱們在這逃荒路上,就能亂來!胡來!都知道了嗎?”

血淋淋的十鞭子效果極好,流金村的村人們也都出了一口氣,眼下聽得村長這般說,齊聲應了“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