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猶豫的當口,喬畫屏沒心沒肺的擺了擺手:“不必擔心我,我不像你們這倆小菜雞。”

梅清昱神色又是一變,拉著弟弟的手,頭也不回的直接往山下去了。

喬畫屏嘖了一聲,轉身又鑽進了林子。

倒不是林子裡還有什麼東西,是她得從空間裡拿點野味出來。

又不能當著兩個孩子的面拿,暴露空間。

待到喬畫屏拎著一隻死去多時的錦雞回了茅草屋時,梅清昱已經在煮野菜糊糊了。

看到喬畫屏手裡的東西,梅家兄妹幾個,都瞪大了眼睛。

負責往灶膛裡添柴燒火的梅清曜差點跳起來:“你不會去哪家偷雞了吧?!”

喬畫屏呵呵冷笑:“小小年紀眼睛怎麼這麼不好使?看清楚這是家雞還是野雞。”

梅清曜被喬畫屏噎了一下,說不出話來了,忿忿的往灶膛裡填了一根柴。

“吃野菜糊糊明兒趕路沒力氣,咱們今晚加個餐。”喬畫屏根本不管梅清曜的小小憤怒,“一會兒燒個水,我給雞褪個毛。”

梅清曜下意識就想說“我不”,但喬畫屏顯然有所預判,直接道:“不燒咱們就都餓著。”

梅清曜拒絕的話,頓時被堵在了喉嚨眼。

他是可以不吃,但弟弟妹妹們呢?

明兒舉村就要搬走了,路上要走好遠的路,聽聞累死病死在逃荒路上的人比比皆是,今晚要是不吃飽,明兒怎麼辦?

梅清曜咬了咬牙,燒就燒!

梅清曜燒水的功夫,梅清昱猶豫了下,還是悄聲同梅清曜說了先前喬畫屏在林子裡救了他們的事。

梅清曜震驚得手裡的柴都掉了。

一來是有些後怕,兩個弟弟萬一在林子裡真要出了什麼事,他該怎麼辦?

二來卻是覺得離譜,自從爹死了以後,那女人對他們是非打即罵,平日裡就一副恨不得他們去死的模樣,怎麼會冒著生命危險去救清昱清晃?

梅清昱猶猶豫豫的,低聲道:“大哥,我覺得那個女人,好像跟從前相比,不太一樣了。”

梅清曜其實也有所感覺。

他想了想:“也不對,她今兒還想要把小妹給賣了呢。眼下還不知道是使的什麼計謀,想麻痺我們?……二弟,你腦子向來好使,你多留意著。”

他攥著拳頭,“要是她再敢打小妹的主意,我就是拼了這條命也不能讓她得逞!”

梅清昱點了點頭。

不遠處,因著五感被加強,聽得一清二楚的喬畫屏也有點無奈。

原主造的孽,她既然承了人家原主的身子,自然也要替原主揹負一下了。

“水燒好了沒?”喬畫屏揚聲問道。

沒人理她,但不一會兒,力大無比的梅清曜端著燒好的一大鐵鍋開水過來了。

喬畫屏把錦雞用開水一燙,麻利的把雞毛都給扯了去。

梅清映不發一言的站在大概距離喬畫屏有半丈遠的地方,歪著小腦袋看著。

喬畫屏去哪,她就遠遠的綴在後面跟著。

小小的姑娘不到四歲,生得好看極了,雖說穿得都是補丁疊補丁的衣裳,但一雙大大的眼兒黑珍珠一般光潤璀璨,頭上頂了個小揪揪,看得人心裡愛得很。

但喬畫屏想逗她一下,讓她靠近些,梅清映卻又警惕得很,是半步都不肯近喬畫屏的身。

喬畫屏索性就先不管了。

她挽著袖子,也沒用太多調料。就從屋外拔了一棵野山姜,切片扔到了鍋裡,最後出鍋的時候,加了一點鹽,一大鍋香濃的雞湯,便做好了。

那股香濃的味道直勾勾的往鼻子裡鑽,哪怕是最矜持的老二梅清昱,也有些走不動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