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說笑了。”楊鼎不敢對此多言。

鄭森隨口又問:“蕭縣有何難處?”

楊鼎說道:“縣內陸續發現幾處煤礦,南方近年搞出什麼蒸汽機,聽說需要燒煤來織布。這蕭縣的煤炭,完全可以開採出來,用船運到江南去賣銀子嘛。可這開礦涉及徵用土地,州里倒是批了,省裡卻死活不批。這蕭縣有煤,愣是不能挖出來賣!”

趙貞芳突然來一句:“為何要挖煤賣去南方?蒸汽機我知道,蒸汽紡紗機已經研製出來了,蒸汽織布機還在繼續改進。可聯絡徐州本地商賈,去南方訂購蒸汽機。就在蕭縣開設紡織廠,再從山東買來棉花,用蕭縣的煤在蕭縣紡紗織布。到時候,徐州水道四通八達,無論賣去南方還是北方都可以!”

“對頭啊!”

楊鼎猛拍腦袋:“山東移民數載,糧食和棉花都在恢復。這山東的棉花,質量比江南棉花還好。我們徐州挨著山東,買棉花的運費也便宜,自己用煤炭紡紗織布多好。不愧是公主殿下,腦子就是比咱聰明萬倍!”

鄭森笑著說:“如此,我便去省裡拜訪,幫忙把開煤礦的批文弄來。被徵地的農民,你那裡可要安置好。先開一座煤礦,試著做做看,是好事就繼續做,不利民生就適可而止。”

“多謝太守!”楊鼎更加高興。

隔壁兩桌,都是鄭森和楊鼎帶來的隨從,此刻一邊吃飯一邊偷瞧公主。

州衙之人還好,蕭縣來的差役,對傳說中的公主非常好奇,一路到頭已經偷瞧了無數遍。

“再看眼珠都瞪出來了!”劉莽低聲罵道。

應大高笑著說:“劉頭兒,這可是公主,今天不多看看,以後可不容易見著。也是託了縣尊的福,咱要不是陪縣尊出巡,這輩子哪裡能遇到公主。”

王謙卻說:“看得到,看得到。我聽人說,公主就在徐州中學做老師,學問比很多男先生還厲害。”

應大高驚訝道:“公主還懂學問?”

劉莽說道:“這叫家學淵源。陛下是大宋皇室後裔,世世代代都有家傳學問。陛下的學問高明,公主能沒有學問?”

應大高酸溜溜說:“這姓鄭的小子,倒是八輩子燒高香,居然能娶到公……”

劉莽在桌子底下一腳踹過去,呵斥道:“你這廝想死,別把咱們也拉上!駙馬爺和公主,也是咱們能議論的?”

應大高笑著說:“小聲點就是,他們聽不到。這位知州年輕得很,聽說才二十出頭,多半也是沾了公主的光,否則年紀輕輕哪能做知州?”

王謙說道:“我倒是聽說,鄭知州也是從龍功臣,十五六歲就跟著陛下做事。”

“真的?”應大高問。

王謙說道:“我也是聽人說的,我舅父便在州里做事。”

應大高唏噓道:“唉,咱要是南方人多好,早跟著陛下起事,說不定如今也做大官了。”

劉莽說:“你就知足吧,河北山東死了恁多人,咱們能活著就不錯了。咱幾個都南下的早,不然繼續留在北邊,指不準早就染上瘟疫死掉。”

“這話在理。”應大高點頭。

這三個傢伙,都是蕭縣縣衙的官吏。

劉莽從天津南下好幾年,最初是在徐州城外分田落戶,做農民種了一整年的地。他因為在天津做過軍官,被編為農兵時,迅速當上農兵頭頭。

新移民抵達,蕭縣人口日增,縣城警力短缺,劉莽又調去城裡做了警察。

如今劉莽的官職,大概是蕭縣的公安局副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