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能這樣了,”費元鑑捋鬍子說,“尚茗號沒了大掌櫃,便由你去接手吧。”

費映玘喜道:“那孩兒就先扛著,等大嫂哪天服軟,便立即把商號讓出來。”

“滾吧。”費元鑑頭疼欲裂,家裡沒一個省油的燈。

更為頭疼的是,四個兒子當中,只有費映環比較成氣,如今還做了大縣的知縣,以後全家都得仰仗費映環。

鬧得如此僵,恐怕難以收場,等費映環回家還得再鬧一次。

唯一的辦法,就是斷掉財政供給,逼迫婁氏趕緊低頭認錯!

……

景行苑,忠勤院,家中奴僕全部集結。

費廩、淩氏夫婦,連同他們的兒子費純,此刻都跪在院裡聽候發落。

靜坐片刻,婁氏終於開口:“費廩。”

“小的在呢,夫人請吩咐。”費廩跪著往前爬行一步。

婁氏說:“你是大少爺的書童出身,跟大少爺一起長大,名為主僕,實則兄弟。”

“不敢,不敢。”費廩連連磕頭。

婁氏說道:“你貪了多少銀子,我也懶得追究。自己估摸著拿出一些,分與院內兄弟姊妹,此事就算徹底揭過。如何?”

費廩感激涕零道:“夫人仁慈。”

婁氏笑道:“景行苑的總管事,還是由你來當,今後可要收斂一些。再被我抓住把柄,恐怕也顧不得大少爺的面子了。”

“小的定不敢再胡來,一切都聽夫人吩咐。”費廩再次瘋狂磕頭,把額頭磕得流血不止。

婁氏不再理會此人,說道:“費洪,費福,費喜,費佑。”

立即有四人上前,年齡最大的已經快五十歲。

婁氏微笑道:“你們跟隨大少爺多年,皆能獨當一面。特別是費洪、費福,一個是商號大掌櫃,一個是造紙坊的槽長。不說紅利和外水,每月的工錢就有十兩。現在被我召回來,權財皆失,心裡恐怕怨恨我吧?”

“小的不敢。”四人連忙否認。

婁氏說道:“我在九江,有幾百畝好田,還有幾間商鋪,都是孃家的陪嫁物。這些年,也只讓孃家人打理,已經被搞得一塌糊塗。費洪,你帶幾人,去九江接管那些商鋪。費佑,你帶幾人,去九江接管田產!”

“是!”

費洪和費佑立即領命。

婁氏又說:“鵝湖山的西北麓,有一片山林已被我買下。費福,若讓你新闢一家紙廠,你能勝任否?”

“須有工人。”費福回答。

“可否挖來?”婁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