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弄一陣,費如鶴氣喘吁吁收刀。見趙瀚只是反覆刺擊,忍不住問:“魏叔教你的?”

“少爺怎知道?”趙瀚反問。

費如鶴笑道:“當初我讓他教我刀法,他就只教一招正劈,說等我練好了再教下一招。”

趙瀚好奇問:“那少爺的武藝老師是誰?”

“當然是四叔,”費如鶴說著又提醒,“別告訴我爹,他不知道四叔教我武藝。”

“原來如此。”趙瀚不由對那位四叔產生好奇心。

一直到現在,鵝湖費氏的四少爺,都還從來沒有露面過,聽說是跑南昌遊歷去了。

費如鶴把刀插在地上,趁機休息說:“你可知道,我最崇拜哪位費氏先祖?”

趙瀚答道:“定是鵝湖公(費宏)。”

費宏是鉛山費氏的第二個進士,十三歲童子試第一,十六歲鄉試第一,二十歲就中了狀元,且為大明數百年最年輕的狀元。

“非也,非也,”費如鶴笑道,“我最崇拜的是唐瞿公(費堯年)!”

費堯年是鉛山費氏最後一位名臣,從小就天資聰穎。可十歲的時候,突然跑去跟七叔學武,騎**湛,通曉韜略。如此就耽誤了讀書,被長輩關進書院,發奮苦讀兩年,十六歲終於中秀才,二十四歲便考取進士。

此君督造皇宮內的萬壽橋時,由於精打細算,節省百萬兩銀子,被權貴彈劾到地方做守備。又在福建懲治糧商,平抑物價,得罪主官和豪族,被迫轉升蘇州兵憲。蘇州豪強也被禍害得不輕,搞得他再次升官調任。之後往往平調,雖政績卓著,卻升官非常緩慢,只做到廣東左布政使……治理民生,督造工程,練兵打仗,無所不通,最終被扔到南京吃閒飯,氣得費堯年直接辭官歸鄉。

費如鶴舉著大刀,牛逼轟轟的說:“大丈夫在世,若不能安邦定國,那就當任俠一方!”

任俠一方,劫富濟貧嗎?

這裡最富的就是費家,你有種把自家給搶了再說。

費如鶴突然問:“可看過《水滸》?”

趙瀚點頭道:“看過。”

費如鶴又問:“你最喜歡哪個好漢?”

趙瀚想了想:“魯智深。”

費如鶴拍拍肚皮:“我最喜歡盧俊義。今後我做盧俊義,你便來做燕青!”

費純忍不住插話:“少爺,你說過讓我做燕青的。”

費如鶴嫌棄道:“你武藝不行,平日裡操練總是偷懶。”

費純欲言又止,感覺一肚子委屈,猶如被情郎拋棄的怨婦。

趙瀚提醒說:“盧俊義下場不好,被奸臣給毒死了。”

“那是宋江太混賬,”費如鶴憤憤不平道,“我若是盧俊義,便殺了松江,自己坐梁山的頭把交椅!”

趙瀚閉嘴,槽多難吐。

費如鶴又說:“宋江這廝不是好漢,聽他話的李逵也不是好漢。李逵那入娘賊,連無辜孩童也殺,我讀《水滸》時氣得把書都死了!”

好嘛,看來三觀還蠻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