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皇后氣勢洶洶的臨駕瑜擷宮,我從天未亮就一直在正殿等候她的大駕光臨。

瞅著她帶著一幫奴才匆匆邁進大殿,我抿下一口清茶,細細凝視著她臉上的變化。

“柳妃,你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連本宮的奴才你也敢關押?”她前腳剛進,就揚聲開口,雙目怒不可遏的瞪著我,那雙眸子裡透出對我的憎恨甚是分明。

我從座位上緩緩起身,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皇后娘娘怎的發這麼大的火?臣妾好像並未得罪皇后娘娘。”

“得罪?”她輕挑峨眉,“這個詞,應該是本宮問你才對。你推本宮下水導致本宮的皇兒流產,要不是太后念及你剛失去孩子,早就將你終生禁足宮內,還由得你在這耀武揚威?”

“啪!”我狠狠拍了下桌案,手心亦傳來火辣般的疼痛,“事到如今,虧你還有臉說得出這樣的話?當時是怎樣一個情形,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皇后現下又何必在臣妾面前演戲,你演的戲還不夠嗎?”

她冷笑起來,那笑竟是讓我十分反感,直至笑聲停止,她才悠揚的開口:“本宮何時演戲?這都不過是你柳妃單方面的想法而已。”

那刻,從未有過的怒氣從心底冒了上來,我卻將這股怒氣壓制下去,很平靜的看著她,“當時在場的有三個人,皇后,臣妾,還有...靜寧。”

聽我提到靜寧,她渾身顫了一下,目光射過來卻有一抹不安的色彩。

我的臉上仍舊掛著淡淡的笑,“靜寧對皇后娘娘也真夠衷心的,受了臣妾那麼多嚴刑拷打,還是死死咬著牙,一個字都不肯說。”

她神色一黯,眼中浮起團團怒火,厲聲道:“你...膽敢...用刑?”

我不屑的瞥了她一眼,“皇后娘娘儘管放心,臣妾只是覺得靜寧這丫頭說了假話,所以想從她口中逼出真話而已,既然娘娘覺得自己問心無愧,又何必心生恐懼。臣妾準備明兒就把靜寧給太后送去,讓太后親自審問,想必一切都可真相大白。”

“柳...妃!”她很艱難的吐出這兩個字,“你有什麼資格動本宮的人,就憑你受皇上寵愛,你就以為自己可以無視宮中一切?”

“娘娘藐讚了。”我慢慢浮出輕笑,“臣妾只是想告訴皇后娘娘,臣妾不是那種可以輕易放過敵人之人。本宮孩子的這筆賬,臣妾準備要和皇后娘娘好好算算。”

她怔怔的退了兩步,用那修長的指尖指著我,“柳妃,你好像忘記了自己的身份,本宮還不信了,你在宮裡可以為所欲為。”

我冷笑兩聲,帶著強烈的恨意,目光直視於她,“為所欲為?臣妾覺得這四個字,配皇后娘娘您,在恰當不過。皇后娘娘身為國母,卻嫉妒其他妃嬪,母儀天下這四個字,用在你身上實屬是一種侮辱。”

她眸中瞬間就翻起了怒火朝天的巨浪,那股恨意,好似巴不得將我碎屍萬段。

“把侍衛都給本宮宣進來,柳妃你倘若還要將靜寧扣在瑜擷宮,那就休怪本宮可要搜宮了。”她滿不在乎的看著我眼中泛起的恨意,聲音甚是尖刻。

我一愣,隨即哈哈大笑,“搜宮?除了皇上有這個權利,哪怕是皇后也沒有這個資格搜臣妾的宮。況且,臣妾已經告訴你了,明兒會帶靜寧去太后那裡,自然一切都可弄清楚,到底是皇后一心想害臣妾,還是臣妾有心去害皇后。明天,都可知曉。”

她身子頓時就僵住,望了我很久亦沒說出一句話。

“皇后娘娘倘若真想搜宮,大可去慶章宮向皇上要這道聖旨。總之臣妾就是一句話,別把臣妾當作是一個任人擺佈的玩偶。靜寧知道我有沒有推皇后娘娘落水,所以,臣妾是不會放她走的。臣妾會一直對她嚴刑拷打,直到她說真話為止。”我斂起一臉的笑意,話中再也不帶任何感情。

她亦沒了方才的鎮靜,只是厲聲問我一句,“你今天,到底放不放人?”

我微微搖頭,也只兩個字,“不放!”

“本宮是六宮之主,即便柳妃你得皇上的護佑,但你始終是妃,你私自將本宮的宮女扣在瑜擷宮,已是違反了宮規,就算是靜寧對你不敬,那也得由本宮懲處,柳妃你沒有權利處決宮女。”她果然不出我所料,搬出了宮規。

我笑笑不語,看她接下來會有怎樣的舉動。

她眼神瞄到殿外,神色開始有幾分得意。

低眉思忖了半響,我才抬眼盯著她一臉的得意像,“臣妾好像還記得,皇上曾下旨,瑜擷宮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不得入內,當然,也包括你,皇后娘娘。不知,這算不算是違反宮規,算不算是忤逆聖旨呢?”

她猛然收回目光看著我,臉上慢慢爬上懼怕的神情,良久,才抖著聲音道:“你...你...”卻吐不出下面的話。

“按理來說,皇上既然下了這道旨,那守宮的侍衛自然是會將娘娘攔在宮門外的。不過,今兒臣妾心情甚好,知道娘娘會臨駕,所以特地吩咐侍衛,一定不得攔皇后娘娘的大駕。”面對她此時怒氣沖天的情緒,我只覺得好笑,我早就猜到她會前來要人,因為害怕靜寧會將真話說出,自然會把皇上曾經的那道旨意忘記得乾乾淨淨。

我亦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娘娘是否還要繼續呆在瑜擷宮,看看這時辰,皇上也該下朝了吧!”我勾起一笑,柔聲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