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笑了,第一次,對著太后笑,“臣妾已經十年,沒有感受過母愛,今兒不知怎麼,在太后的眼中,臣妾看見了母親。”這句話,包含了我的真情實意,說得甚是傷感。

太后表情一頓,卻將我摟入懷中,輕拍我的背部,“以後在宮裡,就將我當作自己的母親吧!”即便我曉得她會這樣待我,都是因為我肚子裡的孩子,可我,還是沒法拒絕這樣的好。

或許,和太后處好關係,對我,對孩子,都是好事。有太后佑護,我的孩子,也能平安出生。什麼時候,我竟也會洞悉他人的心意,是否都是因為流雲,才讓我學會利用他人保全自己。

莊子一直凝視著我,在一旁,卻沒說話。

今日的氣氛,實屬尷尬。

每日,劉太醫都會前來替我診脈,每日,我亦會喝下為我特製的安胎藥。

我的宮中,不知何時熱鬧起來。

除了皇后和紫溪,那些我不認識的妃嬪皆會每日到我宮裡來坐坐。那時,我才知道,莊子的後宮竟是這樣熱鬧的。青青和思玉告訴我,這都是太后選進宮的女子,皇上卻從來不曾親近。

即便是皇后,一個月也就那麼一兩次,可以侍寢。

至於紫溪,不知她是用了什麼法子,讓皇上能對她多些關愛。

但這一切,都不及我。

成為氒國柳妃並非我願,但如今,我已無力去改變什麼。

紫溪來瑜擷宮看我時,那一臉的不滿從進殿門開始,就一直掛著。

她向我行禮,卻是不屑的,“本宮真是沒料到,你肚子裡的孩子,會是皇上的。”

我只笑笑不語,其實我說什麼,都覺得不妥亦不安。

“能懷上皇上的第一個孩子,這該是多大的殊榮。倘若是皇子,以皇長子的身份,加上皇上對你的寵愛,將來必定是太子。”她的語氣很生硬,我卻聽出了,那層儘量掩飾,卻沒能掩飾住的悲涼。

“我只希望我的孩子能平安降生,平安長大,從來沒有想過什麼太子,更不會讓他成為太子。”我的笑裡,有些肯定,我的孩子若真要成為太子,那也是旻國的太子,那才是,名正言順。

她有些驚愕,更多的還是藐視,大致以為我口上說的,和心裡想的是不一樣的吧!

莞爾一笑,我對她道:“紫溪,放過我,放過我的孩子。”

她臉上一閃而過的詫異,瞬間平靜,我的這句話,已經向她挑明,那次落水之事背後的乾坤。她只輕笑了幾聲,認真的望著我,“你不會以為,是本宮叫惠兒拉你下水的吧!”

“是誰,大家都心知肚明。”我淡淡的吐出這句。

“真是奇怪了,惠兒是本宮的侍女,本宮若真要害你,怎會叫惠兒演這出戏,這不是明擺著,是本宮安排的嗎?本宮就算傻,也不會傻到在自己家門口殺人。你若真的以為是本宮做的,為何不叫皇上處置了本宮?”秀眉一挑,她的語氣十分強勢,讓我看不出半點的虛偽。

深吸一口氣,我的神態恢復平常,“如今惠兒已死,是自殺還是他殺,大家都說不清楚了。”

她笑笑,卻表現得不以為然,“本宮不想聽這些無趣的事情,先回宮了。”語落,她悠揚的轉身離去。

思玉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撇嘴道:“除了她,還有誰。”

我目光轉移到思玉身上,頓了頓,深沉的開口:“這件事,不是她指使的,是另有其人。”

思玉雙眸一瞪,不可思議的將我望著,很久很久。

其實,我從一開始就猜到,這件事,並不是紫溪所為。

就如同她口中所說,誰會笨到在自己家門口殺人。況且我剛才和她說的那番話,她亦沒有避諱,反而正面的回答。那神態,自然得叫我說不上感覺。平靜得,讓我看不出端倪。

那個真正背後的指使者,矛頭指向的只是紫溪。因為在水中時,惠兒並未置我於死地。

況且,這件事倘若我和皇上都較真起來,紫溪定是逃不過。

會是誰呢?皇后?還是那些妃嬪?

不可否認的是,紫溪和那個人,一定有著天大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