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讓一旁的流雲緊張不少,提高音量只是四個字,“實話照說!”

太醫疑慮了會,繼而望著我道:“娘娘,您是否長期睡不好,才會服用安寧丹?”

我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這話,“安寧丹?”

太醫點頭,“娘娘的體質偏寒,不宜服用,倘若長期服用便會出現頭疼,昏厥等不良徵兆,反而會傷害娘娘的玉體。恕臣斗膽問一句,娘娘服用這安寧丹,有一些年頭了吧!”

此時,流雲蹲下身來凝視著我,“為何你從未跟我說,你睡不好?為何常年服用那東西?”

我低眉而下,沉默了。

“娘娘以後,還是別再服用了。睡眠不好,用食療改善是最好的辦法。”太醫恭敬的說道,流雲一直在旁聽著,未發一句話。

這不像,平常的他。

他帶我離開太醫院時,是一言不發的。只是牽著我的手直往前走,我任由他拉著我,亦沒有說話。

途徑御花園時,他並未送我回關雎宮,而是一路奔重華宮方向。

“流雲,你帶我去哪兒!”我在身後道了一句。

他仍舊沒有開口,只是往前走。

我試著掙脫他,他卻猛然將我拉進他懷裡,“從今後,你不必去關雎宮了,就在昭仁殿住下!”

我倏地一怔,“不行,那是你的寢宮,我不能住在那裡,不符合規矩。”

他冷冷的笑了笑,卻是十分不悅的,“你的身子不好,又不宣太醫瞧瞧,私下服藥萬一出了什麼事,你讓我如何去後悔?”

我靜靜的端詳起他來,“只是睡不好,並無其他不適,一點小病,宣了太醫你便會知曉,我不想你擔心。”

他斂開一雙眉頭來,語氣轉為輕柔,“你怕我擔心,我卻更擔心你。”

頓了頓,他再次起唇,“如今,你的情緒,怎麼能讓我放下心來,所以,你必須住在昭仁殿,時時刻刻呆在我身旁。”

我仿若傻了一般,就這樣望著他。

他再度牽起我的手,這次,我沒有反抗,一直由他將我帶進昭仁殿。

進殿才片刻時間,就有侍衛來報,和流雲嘀咕了幾句,他便繃起了一張臉。不過面對我時,卻是將方才的憂慮一併洗去,我曉得,齊祥宮那邊,定是有事,便對他道:“你去吧!政事要緊,我不打緊的。”

他若有所思的想了會兒,伸手緊握我的雙手,柔聲開口:“有些政事需要我去處理一下,你先休息會兒,記得太醫說的,以後都別服用安寧丹,你的身子不適合服用。”

我微微頷首,他又是開口:“睡眠不好,太醫說了用食療為佳,我以後吩咐御膳房為你多做些對睡眠有益的食物。”

我再次頷首,他俯下身來,在我櫻唇上留下一吻,放心離去。

待他走遠,我才將腰間裝著安寧丹的瓷瓶拿出,看了很久,方才想起這是幾日前,語蘭給我的。

那日賞梅結束後,我們在回宮的途中閒聊了很久,她說她經常睡不好,所以每日必須服用安寧丹才能入眠。我便是跟她說我同她一樣,她毫不客氣的帶我去了青玄宮,送了這些安寧丹給我。

語蘭打小和我住在一起,對我的身子瞭如指掌,她曉得我的身子偏寒,為何還會送這些對我身子不好的安寧丹呢?

只是這樣想想,我便打消了這樣的猜測,因為語蘭的體質也是偏寒。

她同我一樣,都不宜服用此藥。

可這藥,是誰給她的呢?

斷斷不會是太醫,因為太醫號脈便知她身子的情況,不宜服用。

難道是宮外的大夫嗎?現下唯有這樣的解釋。

可是,她在宮裡,為何還要到宮外抓藥呢?無論怎樣,都是說不通的。

讓我更不解的,是我區區服用了幾日,為何太醫會說我長期服用此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