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抓捕了這些採藥人,但孫長鳴並不覺得這些人就真的全都是“作亂分子”。除了葛雲北三人之外,其他人多半都不知道葛雲北到底想幹什麼。

孫長鳴就地立下大帳,吩咐餘斷流做好了一應準備,然後傳令將葛雲北三人押了進來。

馮啟元一進來就跪地叩頭:“大人,是我們有眼無珠,誤將大佛當小鬼,您要怪就怪我吧,葛大哥他們對您其實是不錯的呀……”

葛雲北呵斥一聲:“不必多說了,孫大人什麼道行?咱們那點小算計,早就被大人看透了!”

一旁的明廣道人倒是胸有成竹,剛才在帳外早已經想好了對策,此時上前一步,侃侃而談道:“大人,我等願意歸順於大人——不是歸順朝廷,而是歸順大人您!”

“葛大哥在採藥人中名望極高,我們直接可以聯絡的採藥人就有上萬,更別說可以間接影響的。只要大人您一聲令下,不論什麼事情,我們兄弟都可以幫您辦了!”

他就不信了,這麼龐大一股力量,上面坐著的那位大人真的不動心!只要他動心了,留下了我們兄弟的性命,以後的事情還可以徐徐謀劃。我等兄弟、必不是久居人下的角色!

孫長鳴斜靠椅背,有些淡然慵懶,朝著餘斷流用手指示意,輕輕一劃。

餘斷流從肘後抽出一柄戰刀,反握在手中,小臂順勢往下一拖,戰刀乾淨利落的斬下了明廣道人一顆六陽魁首!

隨後他橫過手肘,戰刀凌空一拍,又將剛剛飄飛出來,還是一臉茫然的明廣道人的魂魄徹底拍碎。

撲——

明廣道人腔子裡噴出一道血劍,濺了六尺遠。

馮啟元“啊”的一聲驚叫,感覺兩腿有些發軟,跪都快要跪不住了。葛雲北滿臉怒容,可是身上鎖著鐐銬、鎮著靈符,什麼力量也施展不出來,只能怒瞪著仍舊淡然慵懶的孫長鳴。

自己手下重要謀臣,就這麼被他隨意斬殺!

孫長鳴又揮了揮手指,說道:“將馮啟元帶下去,讓他將能夠直接控制的採藥人名單寫出來。”

“是!”餘斷流領命,孫長鳴多說了一句:“本官不管你用什麼手段,能問出來就行。若是你問不出來,本官就把朝天司的人叫來接手!”

餘斷流重重垂首:“大人請放心,餘某也是有手段的!”

朝天司的人來接手,那就是你餘斷流的能力不行,今後就別想跟著大人混了。

馮啟元被拖下去之後,大帳內只剩下了孫長鳴和葛雲北,孫長鳴忽然笑了,道:“馮啟元對你忠心耿耿,但是他這人沒有經過真正的磨難,意志難說堅定,你信不信不出兩個時辰,餘斷流就能審訊出來。”

葛雲北有些不大相信,他反倒不大信任明廣道人——這人心眼太多,若是有更好的選擇,恐怕不會輔佐自己。

馮啟元是五年前追隨自己的,當時自己在滅域中救了他的性命,然後他就一直追隨自己。為人忠厚誠懇,其實更受葛雲北的信任。

孫長鳴也不說話,兩人就這樣安靜地等著,約麼過了一個時辰,餘斷流進來:“大人,問出來了。”

孫長鳴沒有看名單:“先給葛雲北看一眼,名單是否完整。”

餘斷流將名單在葛雲北面前展開,他只看了幾眼,就咬牙閉上了眼睛。

孫長鳴一揮手:“把名單傳回望雲崖,阿羽他們知道應該怎麼做。”

餘斷流領命出去了,孫長鳴似乎覺得有些無趣,看著葛雲北道:“你們這個草臺班子,比本官預料的還要差勁,沒意思。”

葛雲北深吸一口氣,重新睜開眼來問道:“大人留下我,到底是什麼意思,就請明說吧。”

孫長鳴斜靠在椅子上,輕輕一笑:“不算笨。你大約是想不到,你還活著是因為那一株妖異蒲公英。”

葛雲北聽他說出“蒲公英”三個字的時候,就徹底絕了任何僥倖的念頭。

“大人也知道那東西?”

“自然是知道的,本官和那東西打交道比你們早,不過卻不像你想的那樣。本官知道那東西,那東西卻不知道本官的存在。”

“大人是想知道關於那妖異的情況?”

孫長鳴點頭:“你交代的情報越有價值,活命的機會越大。”

他手指敲擊桌案,飛劍悄無聲息的凌空而出,指向了葛雲北的眉心,兩人之間相隔一丈,飛劍勻速前進。

一股鋒銳之氣逼入葛雲北的腦海,讓他感覺到了冰冷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