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之後邵武節透過聯絡靈符稟告孫長鳴:“大人,洞湖水師這邊不肯放人。”

孫長鳴問道:“炮臺還沒建好?”

“建好了。”邵武節也有些費解:“水師的人態度很冷淡。”

孫長鳴覺得自己這一趟差事派錯了人,應該讓孤蓑老人去。當時只想著邵武節乃是第五大境,路上可以更好地保護這一批器師的安全,卻忽略了一點:邵武節剛剛加入朝天司,對衙門間的事情並不瞭解。

這算是不大不小的教訓,孫長鳴記下來,並且告誡自己:這種錯誤以後不要再犯。

再三考慮之後,孫長鳴決定自己親自去一趟。洞湖水師不願意放人,本也不必強求,自己還可以發文軍器司,說明情況後,軍器司多半會將煉造圖錄給自己發過來,自己有九雲宗支援,也能將整個防線佈置起來。

但是軍器司的這些器師畢竟是熟手,能夠更快的構建起防線。

孫長鳴交代了一聲,騎上喜鵲出發了,他決定快去快回。仗著喜鵲的速度,幾個時辰就能抵達九洞湖,談好了事情,自己在飛回來。

由邵武節帶著器師們返回。

按理來說即有朝廷的調令,軍港炮臺也已經建成,孫長鳴更是親自前來,給足了面子,水師沒有道理還不放人。

……

九洞湖和孫長鳴上一次來,最大的區別,就是在合適的一片水域中,建造了一座規模不小的軍港。不過這種內湖水師的軍港,當然是比不上海師的軍港了。

孫長鳴讓喜鵲早早地降落下來,以免引起了誤會。他在附近的一座山上眺望了一下這座軍港,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軍港附近的制高點上,的確建造了四座炮臺,但是上面零零星星幾個人,防守看上去十分鬆懈。

雖然沒有戰事,也不應該如此大意。

再往軍港中一看,整個水師大小十來只船,而且只有一艘是二十丈左右的大船,其餘的都是五六丈的小船,讓整個港口顯得空蕩蕩的。

孫長鳴心裡咯噔一下:大吳朝的軍隊,也已經糜爛到這個地步?

朝廷撥給水師的靈玉都去哪兒了?絕不可能只夠置辦這樣幾艘小船……

有些事情看起來匪夷所思,簡直沒道理,有腦子的人都不會那麼幹。但是孫長鳴回憶一下,自己上一世的歷史中,那些王朝到了末期,哪一個不是滿地亂象?用後世人的眼光來看,許許多多就是自掘墳墓的事情,偏偏在當時卻是普遍發生。若非如此,一個龐大帝國,又怎麼會轟然倒塌?

洞湖水師的將官們,聯手貪墨軍費,水師戰船不足,也就沒那麼難以接受了。

孫長鳴暗探搖頭,聯絡上了邵武節。

邵武節住在附近的驛站,將大人迎了進去,此時也已經回過味了:“大人,洞湖水師對咱們的態度不對頭。屬下畢竟是第五大境,他們卻十分蠻橫無理,哪怕是不想給人,也不必如此。”

孫長鳴微微頷首:“去聯絡一下,就說本官親至,要見一見他們的水師提督。”

“是。”

邵武節帶著兩個校尉去了,到了水師營門口,手下校尉上前道:“還請通報一聲,朝天司氓江都指揮所、指揮同知孫長鳴大人,意欲拜訪提督大人。”

營門口守著十幾個水師兵丁,武備鬆弛,一個個吊兒郎當,長槍在手中如柺棍,隊正正抱著刀雙手抄在袖子裡打瞌睡,被吵醒了不耐煩的掏了掏耳朵:“又來了?”

他看了看後面第五大境的邵武節,極度不情願的往裡走:“等著,我去通報。”

沒多長時間,邵武節上次見到的那名營總就帶著隊正出來了,他隔著營門的柵欄,冷著臉對邵武節一揮手:“不見!”

“提督大人乃是一師之主,身份尊貴,我們水師衙門跟你們朝天司不一樣,你們滿地的千戶不值錢!”

“況且你們氓江都司以為自己是誰啊,區區一個指揮同知而已,想見誰就見誰?”

“快些回去,若是再敢在營門前逗留,奏你一個窺探軍機之罪!”

兩個校尉氣的當場就想拔刀,卻被邵武節輕輕按住了:“別給大人惹事。”他又看向營總:“提督大人當真不見?”

“不見!”

邵武節轉身就走,真當第五大境沒有脾氣嗎?

他徑直回了驛站,也不添油加醋,一切照實說了,然後咬牙切齒道:“大人,屬下意氣難平!”

孫長鳴下意識覺得不對頭,道:“這位提督大人好大的膽子啊,我朝天司可是有督察天下的職能。他若是自身毫無破綻倒也罷了,可他的軍港內,大船小船十來只,手下水兵更是疏於操練,就不怕本官找個同僚來查他?”

邵武節問道:“大人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