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碩表面上仍舊是笑呵呵的:“放心吧,叔父不會同意他的建議。只要他們跟咱們合到了一處,有沒有野心、肯不肯出力,可就由不得他們了。”

意妄庵和龍皇堂都不大樂意讓九雲宗和南宮氏加入進來,說白了不想讓人分潤好處。

但是歐陽松雄心勃勃,力排眾議執行了這個計劃。

另外一個帳篷內,孫長鳴正在用蟲豸傀儡偷聽!不過三人的談話並沒有透露出什麼有價值的資訊。這樣臨時的聯盟內部矛盾重重,乃是必然。

大家不過是因為利益,暫時組合起來罷了。

如果不是意妄庵和龍皇堂沒來第六大境,他們未必肯屈居人下。

孫長鳴有自己的想法,他到現在仍舊深深懷疑,那位透露出靈寶元胎的第七大境的真實用意。

只不過自己如果只接觸九雲宗和南宮氏,能夠獲取的情報十分有限。

無論是神策盟還是意妄庵、龍皇堂,敢於投入這麼大的血本,必然是掌握了一些其他的情報。

不如潛伏進去。

此外孫長鳴還有一些擔心:半路上遇到了壁畫上那位存在,在銅棺峽中的佈置。

那一位當年莫名其妙的進入銅棺峽,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孫長鳴後來也透過朝天司內的典籍,試圖查詢那一位的身份,卻一無所獲。

這個人在歷史上,彷彿不存在一般。

但是這樣一位大能……不應該啊。

孫長鳴猜測他的銅棺峽之行,必然有其目的,而那湖泊中的安排十分的陰森詭異,恐怕也是一個隱藏的危機。

隱藏在一位第六大境身邊,如果真的遭遇了什麼可怕的危機,第六大境好歹算是個“高個子”,幫自己頂一頂。

第二天一早起來,歐陽碩果然跟伍步長說道:“如今形勢已經分明瞭,能夠染指靈寶元胎的,就是我們四大聯盟,也就不需要準備什麼奇兵了,咱們還是合兵一處,對另外三大聯盟展示出咱們絕對的實力,還有希望不戰而屈人之兵。”

伍步長早得了孫長鳴的指示,不再堅持昨天的態度,頷首應道:“好。”

他正要吩咐大家準備上路,一旁的圓慧師太突又說道:“有件事情還是要提前說明的,南宮氏可不能算作是聯盟的一員了,只能算你九雲宗的附庸,和你九雲宗一體。”

此言一出,尷尬的不是伍步長,而是和伍步長並肩而立的南宮祾。

女孩凜然問道:“師太這話是什麼意思?”

圓慧師太覺得這是理所應當:“九雲宗在此地有兩位第五大境,你們南宮氏只有第四大境。而且我們前日收到了訊息,南宮氏已經被朝天司北獄指揮使攻破,今後恐怕就沒有南宮氏了。”

“你們沒有盟友實力,自然也就沒有盟友的資格。想要混進來白得好處,不可能的事兒。”

南宮祾一張小臉漲得通紅,怒聲道:“我們南宮氏也曾經是大吳一流世家,傲骨錚錚,還沒有淪落到死皮賴臉混寶物的地步!

加入這個聯盟,有了貢獻,該我們拿的東西我們不會客氣;沒有功勞,不屬於我們的好處我們分文不取!

前輩也是修道之人,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實在有失體面!”

圓慧師太斜瞥著她,冷哼道:“區區第三大境,與你計較有失身份。”

她又對伍步長說道:“我們就是這麼個態度,南宮氏若是不願意,就不必帶上他們了!”

伍步長連忙打圓場:“我們九雲宗和南宮氏本連就是聯盟,自然算是一家。”

圓慧師太仍舊是直言直語:“你們這些小輩也不要覺得氣憤不過,修行界歷來是用實力說話的。比如我們三人過來接引你們,實際上也是考核你們——若是你們九雲宗沒有兩位第五大境的道友,昨日我們就會直接拂袖而去,一個人也不帶走。”

伍步長訕訕賠笑,孫長鳴和長老一直跟在伍步長的身後,此時孫長鳴忽然呵斥一旁尷尬的南宮祾:“還愣著幹什麼,快去收了營地,馬上就要出發了。”

南宮祾本就憤懣,又被千戶大人呵斥,心裡更是委屈,轉身而去小嘴兒已經扁了,眼圈紅紅的,卻是對著營地一抬手,嬌喝了一聲:“收!”

她美玉一般的小手五指張開了,在虛處一握,五指勾動了整個營地,地面猛地翻滾起來:一條條粗壯的老根如同怪蟒翻身,從大底下鑽了出來;營地四周矗立的一株株怪異植物,放出了一片綠色靈光,飛快地縮小了滾動歸來;還有一些劇毒的植物,從一個個不起眼的犄角旮旯裡鑽了出來,也化作了靈光融匯而來。

整個營地周圍的各種“植物”飛快收縮,最終全部落入南宮祾的掌心,化作了一株靈光凝聚的小小兇毒植物:只有指頭高低,頂端分開兩片虎口般的葉子,葉子中間凝聚一枚毒果,下面的莖稈上纏繞著一道雖然纖細卻生著小刺的藤須。

再往下根鬚發達,結著幾顆綠豆大小的根莖,裡面不知藏著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