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嵐猜得沒錯,許少庭確實遇上了組團找事的青皮。

他跟那個鬧肚子疼的小青皮去醫院的路上,“剛巧”在這裡碰上了青皮團伙。這幫人訛詐的路數基本一致,一個人裝肚子疼,再找幾個託鬧事,如果被訛的人當場給錢就沒事,不給錢就會遭遇一群青皮群毆。

而許少庭是屬於不給錢還要反擊的,所以他十分有幸,獲得了比第二種更高階的待遇,直接進了青皮團伙的老窩。

許少庭十歲出頭就出來混了,什麼事都遇上過,他遇事從來遵循著一個原則,有理講理,不講理就幹仗,這年頭有理走遍天下,光腳不怕穿鞋,橫豎都能解決問題。

今天這茬兒講理肯定沒用,破財免災更不可能,許少庭一個窮光蛋,豁出命去都不可能破財。只能把他們打服了,不然永遠不得安生。

於是他廢話不說,直接單挑一群。

這些小青皮少有血性,欺負人的時候比誰都橫,打架倒也不含糊,可遇上不要命的就慫了。許少庭那個打架的路數就是奔著不要命去的,拳頭砸下去不帶含糊的,有個倒黴蛋運氣不好,被他迎面砸了一拳,鼻樑當場就斷了。

一場仗幹下來,結局就是沈青嵐眼前所見,許少庭一人打廢了一幫,除了他自己,沒一個是直著走出來的。

“少庭哥?”沈青嵐都傻眼了,老遠看著個個都是一身血,許少庭也渾身血,也看不出來是受傷還是沒受傷,反正怪嚇人的。

“你怎麼找這來了?”許少庭看見沈青嵐也是一愣,這姑娘真是夠大膽的,這種地方尋常一個大男人都不敢自己走進來,誰知道會遇上什麼流氓團伙。

“找著找著就找來了唄。”沈青嵐也不敢碰他,只拿眼睛打量著,“你哪受傷了,怎麼這麼多血?”

“哦,我沒什麼事。”許少庭抬起手給她看,“就是捱了幾刀掛了彩,皮外傷。”

許少庭身上的血多半都不是他的,如果不是對方身上帶了刀,他不可能這麼狼狽。

沈青嵐只覺得眼暈,冬天穿得厚,那刀傷穿透了幾層衣服還鮮血淋漓,可見這一刀扎的深,手心的傷就更嚇人了,這怕不是徒手奪刀弄的?

但比起後面那幾個,他確實算好了,那幾個小青皮鼻青臉腫就不說了,胳膊腿也都斷了,沒一個全乎人,得互相攙扶著才能走。

“沒事,都解決了,咱先回家。”許少庭卻是輕描淡寫。

沈青嵐也不好再問什麼,她扭頭看了眼那幫青皮,其中有一個一直瞅著許少庭,欲言又止的,也不知道他是要幹什麼。

許少庭受傷的事不敢叫老爸知道,沈青嵐只好悄咪咪地陪他去診所縫針包紮,好在沒什麼大事,就是遭點罪。她本想讓他休息幾天,可許少庭一點沒放心上,該幹活幹活,攔也攔不住。

第二天許少庭照例要去市場賣滷味,沈青嵐有點不放心。昨天那些青皮被打怕了,當場承諾以後不再找事,可誰也不知道他們說話算不算數。猶豫再三,她偷偷跟著許少庭去了市場。

經過了昨天的事,許少庭的攤子明顯人少了許多,不過暫時也沒再有人來鬧事。

沈青嵐暗中觀察了一會兒,正要離開的時候,便見昨天那個鬧肚子疼的小青皮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