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著了麼?”許少庭保持著腳撐地的坐姿,一邊看了眼李麗慧的車子,車胎被扎扁了,扁得還挺徹底。

沈青嵐立刻從車上跳下,臉有點紅,因為她剛有那麼幾瞬開了小差。

年輕男人的後背十分瘦削,因為太瘦顯得很單薄,但莫名的透出踏實感,這種踏實挺讓人著迷,又溫暖又可靠。

“還好,打到你了嗎?”她抬頭看看牆頭,“狗皮的小屁孩。”

“甭理他們,欠揍。”許少庭也從車上下來,低頭看看車胎,還好沒扎破,“去看看阿姨的車,爆胎了。”

“啊?”沈青嵐才注意到老媽的車。

“這什麼路啊給我車胎紮成這樣,兩個胎都扁了!”李麗慧鬱悶地看著一口氣也不剩的車胎,她來的時候剛打了氣,這得是滿地釘子才能扎得這麼徹底吧?

沈青嵐掃了眼周圍塵土飛揚的路,發現黃土裡隱約有亮閃閃的玻璃碴,零零散散的不那麼顯眼,但是分佈很廣,騎車路過這裡很容易就會中招。

這事就透著貓膩了,農村人家裡就算沒有腳踏車,也大多有獨輪手推車,不會放任自家門口有這樣的隱患,要麼是還沒注意到,要麼就是故意撒的。

如果是故意的,針對誰不言而喻。

“老天爺,地上是玻璃嗎!”李麗慧也看見了地上的碎玻璃,她這人心直口快,立刻就朝許少庭抱怨,“小許啊,你們家心也太大了,家門口這麼多玻璃不清理?哎呀我這可是借別人的車,扎這麼多洞怎麼跟人交代啊!”

兩邊院牆上的幾個小屁孩頓時又來勁了,一起對著李麗慧瞎起鬨:“呦呦呦借的車借的車,招上門女婿的買不起腳踏車哦~”

李麗慧本來就憋著火呢,聽見這惡意的嘲諷頓時炸了,“誰家的熊孩子這麼欠啊,有沒有人管了啊!”

“呦,這還沒結婚呢倒是先教訓起人來了啊。”

一個三十來歲長得細溜溜的女人聞聲從許家大門裡出來,她扭著屁股掐著腰,陰陽怪氣地瞅著李麗慧,好像看不起人似的。

沈青嵐對這女人可太有印象了,是許少庭他大嫂張小月,許家作妖第一人,上輩子沒少跟大姐還有老媽幹仗。只要她出馬,回|回都能惹得老媽跳腳。

果然李麗慧那火一下被這女人點燃了,什麼只管做客別鬧矛盾,什麼別讓沈紅梅看笑話,沈青嵐的囑咐通通被她丟進了臭水溝。就許家人這德行,如來佛來了都忍不了!

李麗慧立刻擺出婦女掐架的姿態回懟:“我教訓誰了啊,我們這滿心歡喜地登親家門,沒進家門就先爆了輪胎,還得讓幾個沒家教的熊孩子冷嘲熱諷一頓,發句牢騷就是教訓了啊,換個脾氣不好的能打斷他們的腿信嗎!”

“……哦,我知道了,這幾個孩子裡有你們許家的吧,怪不得不高興聽呢——我說小許,你早說你母親看不上我們家,我們也不上趕著進你們家門啊,這麼待客可有點讓人瞧不上了啊!”

“你,你說什麼?!”張小月的表情在聽見“你母親”三個字後登時五彩繽紛起來,又是驚訝又是無語又是氣,精彩得不得了。

她惱羞成怒地指著李麗慧,氣呼呼超前走了幾步,看起來想咬人。

可就在她牟足了力氣準備反擊的時候,許少庭不鹹不淡地開口道:“大嫂您仔細地上的碎玻璃,別紮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