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洗手間找到隔間坐下,岑和霜的腰被掐得生疼,腿腳發軟,她緩了口氣,彎腰脫下高跟鞋。

天還冷,她穿著短裙,薄薄的肉色絲襪裹著腿,紗一般的東西經受不了摧殘,她扯下來,直接裹成團,扔進了垃圾桶裡。

耳邊還回蕩著梁階的低語。

他警告她離蔣渡遠點,又告訴她,下不為例。

再有下次,他會以精神疾病沒有康復為由,把她送回去。

整理好衣服,岑和霜走出去,遇到正對著鏡子描唇的女總監。

她從鏡面裡瞥岑和霜一眼,對這種靠臉上位,沒點真才實學的女人,從來是不屑的。

抿了抿唇,她不耐煩地開口,“小岑,梁總讓你收拾東西,到我那兒幫忙。”

岑和霜無精打采,“好,我跟蔣副總打聲招呼,這就去。”

“我那兒可不比蔣副總那兒那麼清閒,你做好準備,別怪我沒提醒你。”

女總監甩了甩手上的水,甩到岑和霜身上,“沒幾天就放年假了,年後你再來報道吧。”

“知道。”

這麼調動,等於降了好幾級,誰都能來踩她一腳。

岑和霜用洗手液將手搓紅,像是要搓掉什麼。

梁階可絕不會為了一個小員工的調動出面,那跟蔣渡解釋的工作就落到了岑和霜頭上。

看著鏡面裡的自己,她努力調動情緒,直到眼眶浮起微紅的顏色,才回到原本的崗位。

蔣渡見她回來便默不作聲開始收拾東西,皺了皺眉走近,“收這些做什麼?”

岑和霜低著頭,嬌嬌弱弱,像受了欺負。

“……梁總說要我去陳總監手下做事。”

“在我這兒不是好好的嗎?”

蔣渡算是個衝動的性子,很好利用,話音剛落就要衝出去,“我去找姐夫說,我前些天還謝他呢。”

手忽然被拉住。

這是岑和霜第一次主動接觸他,用溼著的眼睛看他,“別這樣,梁總一定是考慮到影響不好,我也不喜歡那些風言風語,我們下了班,也可以見面的。”

她的舉動言語,都像是要接受他。

蔣渡心神盪漾,瞬間什麼都能答應她,“你真這樣想?”

一個頭腦簡單的男人,岑和霜還搞得定,“真的。”

蔣渡沒再多問,“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

下了班岑和霜先回南岸等梁階。

他在電梯裡跟蔣渡相遇,蔣渡心懷怨氣,懨懨叫了聲“姐夫”,想要再多問兩句,梁階卻沒理會他,徑直走了出去。

開車去南岸的路上他給嚴臻發了微信,【有應酬,晚飯不用等我。】

將近半個月沒去南岸。

梁階卻不覺陌生,畢竟這房子是他的,房子裡的人也是他的,走入幾步,聞到了廚房內的香味。

梁階站在身後,看著岑和霜忙活,她是岑小姐,被眾星捧月長大,如今卻要為一個男人洗手做羹湯。

關了火,岑和霜轉身看到他,擠出笑容,上去勾著他的脖子,踮腳給了個吻,“再等會兒,馬上就開飯了。”

梁階審視著她的笑,沒找出什麼破綻,“捱了教訓,才知道學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