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政沉聲道:“既然這樣,我只能得罪了。我現在距離墳塋不足五米,只要我帶著必死之心出手,你就算有通天的本領,也攔不住我。”

宮政說的沒錯,他如果不顧及我的攻擊,寧可粉身碎骨也要出手劈墳,在我格殺他之前,他必然能一掌炸開墳墓。那時,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我冷聲道:“我的確攔不住你。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只要你敢碰墳塋上的一根草,我立刻帶著餓鬼門趕赴賞罰殿,在大殿門口開啟邪門,讓賞罰殿雞犬不留!”

“你敢!”宮政雙眉倒豎:“賞罰殿是你義父的心血!”

我殺氣四溢地說道:“賞罰殿能挖我義父的墳塋,我為什麼不能讓他們全體陪葬?”

“那我就先拿下你再說!殺——”

宮政揮掌之間,兩隻豎立的鐵掌交織成一片凌厲而冷酷的影像,閃幻不定地轟向我全身十二要害!

“找死!”我神色冷漠,身形“呼”的一聲貼向地面,幽靈似的轉向敵人右側,就在他猝而站起之際,雙爪狂飆旋迴,五記殺招閃電般連續施出。

“好!”宮政已在瞬息間改變了四次方位,雙掌如雷轟雲滾似的逼到了我的眼前。我毫無猶豫地一掌接了過去。一連串的空氣爆裂聲中,宮政的掌式己致完全擊潰;宮政魁梧高大的身形有如怒海中的一葉孤舟,歪斜踉蹌地退出七步之外,雙瞳裡映出一股晦澀而無助的神色。只在這一剎那,強弱已經明顯地分了出來!

我冷眼望著宮政急劇起伏的胸口和綿軟垂落的左臂,淡漠道:“我最後再說一遍,看在你對賞罰殿忠心耿耿的份兒上,我不殺你。你走吧!”

宮政倔強道:“沒見到老殿主之前,我不會走!”

我沉聲道:“只要我再進一招,你大約就要屍橫就地,你還不走?”

“不走!我身受賞罰殿大恩,與其看著賞罰殿毀滅,不如先閉上眼!”宮政的嘴角上滲出了鮮血,顯然是內腑已經受到了嚴重震盪。再打下去,他必死無疑。

死!

古往今來多少英雄都難以看破這一關,多少人傑都懼怯的一關。說來輕易,做起來又是何其沉重,何等艱難!

宮政為了賞罰殿已經不畏生死了!這一刻,我不由得佩服起了宮政的毅力。

我在內心深深嘆息,口中卻冷漠道:“既然如此,我送你上路!”

就在我聲落的那一剎那間,宮政驀然似瘋虎般猛衝而至,抖右掌,逕劈我天靈,斜切頸肩,雙腿飛起如電,連環不息地踢向我小腹丹田。在他的掌力中,早已傾注了全身所有的真力!

“給我死!”我暴怒之下,身形閃移半尺,雙爪上爆出的真氣在空中呼嘯而起,縱橫交錯的爪影有如鬼魅奪魂的利爪,直奔宮政的要害抓落了下去。

宮政掌腿猝然落空之間,我左手上成形的勁氣已適時地貫穿了他的右腿,右掌也在他身上連擊三下!宮政的身軀猶如被擊飛的枯木,帶著血線在空中連轉了數圈才摔落在地。

宮政飛在半空中的那一剎那,我本來應該全力進擊,再補上幾掌,直接了斷了對方的性命;而我卻在這個時候,收回了掌力,眼看著對方撲倒在滿地落葉上。這時,宮政的徒弟韓笑笑從遠處衝了出來:“師父!你沒事兒吧?”

“我沒事兒!”宮政在韓笑笑的攙扶下緩緩站起身來:“沒想到,短短几年時間,你已經成長到了這個地步。徐稚柳說,如果沒有老殿主在,找你出山也能對抗楚青丘。我一開始還不相信,現在信了。你會跟我出山挽回大局對嗎?”

我搖頭道:“義父說過,讓我給他守孝三年,不能離開墳地一步。伐天的勝敗都跟我無關。你走吧!別等到我改變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