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越她們在做什麼?

我的第一反應就是泥漿下面藏了東西,不然她們不會一門心思地盯著泥漿不動。

短短片刻之後,圍住樹冠的泥漿忽然像是海嘯一樣暴起數尺,飛濺的漿水頓時掩蓋了檀越她們的身形。

站在我旁邊的那個朋友一言不發地甩出一隻飛爪,直奔泥漿背後穿刺而去。

他的這個動作極容易讓人誤解為偷襲,我的手確實在那一剎那間抬了起來。我還沒來得及再有什麼動作,那人就陡然繃緊了飛爪後面的繩索:“抓繩子,快點!”

他想救人!

我剛鬆了一口氣,就見繩索顫動了兩下,等我順著繩索往後看時,陵雲、檀越已經一前一後跳上了繩子,腳點繩索,飛快地往房頂飛奔而來。

“柳幻呢?”我正準備出手救援柳幻時,她已經從樹冠上飛身而起,一躍數米,跳過檀越她們頭頂,穩穩當當地落在了繩子上。

這次,翻騰的泥漿忽然分出一個支流,直奔院牆外側爆湧而起。我眼看著沖天而起的泥漿像是驚濤拍岸般的砸在牆上,水泥築造的院牆被生生砸開了一道缺口。

大量的泥漿順著缺口一直流向遠處,直到脫離了我們的視線範圍之後,地面上翻騰不息的淤泥才算慢慢停了下來。

僅僅幾秒鐘之後,滿地泥漿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地乾涸,沒有幾分鐘的工夫,圍在派出所附近的淤泥就變成了帶著溼氣的實土。

要不是派出所後院的警車還沉在地下,沒有人會相信這裡剛剛曾經變成過一片澤國。甚至,連我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檀越長吁了一口氣道:“好險,多虧這裡有棵樹,不然我們都得陷進去。”

柳幻也擦著冷汗道:“剛才的淤泥根本沒法兒借力,不管誰踩上去,都得往下沉。”

我看了看柳幻滿是淤泥的褲管,不由得感到一陣後怕。以柳幻的輕功,只要能讓她稍稍借力,她就能做到連續縱身,脫離包圍;連她都陷入泥裡半截了,換成是我,說不定來不及發力,就會被陷進土裡:“這是什麼法術,以前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檀越搖頭道:“我也沒聽過。但是,我估計施法的人應該可以在泥裡來去自如。剛才我們躲在樹上時,一直覺得有人藏在泥裡,圍著大樹轉圈,他應該是打算連樹一塊兒沉下去。只是他還沒得逞,你就來了。”

檀越頓了一下,道:“對方好像很怕你。他本來還有跟我們正面交鋒的機會,可是你一出現,他就溜了,一刻都沒遲疑。”

跟著我的那個人撇嘴道:“誰不怕他?剛才那傀儡都被他一掌拍成什麼樣兒了?江湖上有幾個人能跟他正面交鋒?”

我仔細想了想,對方還真有幾分不想跟我碰面的意思。無論是在高速上突襲我們的卡車,還是守在屋頂上的傀儡,如果被換成活人,戰力起碼會被提高三成。

暗算我的人卻偏偏選擇了成功率相對低下的傀儡,難免讓人覺得有些奇怪。是對方真的害怕跟我交手,還是另有什麼目的?

我正思忖時,柳幻已經轉頭向我身邊那人問道:“這位朋友怎麼稱呼?”

那人雙手伸向柳幻,緊握著柳幻的手,道:“我叫魏康寧,靈鼠門的傳人。你叫我大康就行。”

我轉頭自我介紹了一下:“我叫李孽,無名小卒。”

“李孽?你就是差點兒滅了青丘的惡鷹李孽?”大康頓時來了精神,想要轉身跟我握手,卻怎麼也甩不掉柳幻的手掌:“我說妹子,你握得那麼緊幹嘛?你快鬆開啊!”

柳幻冷笑道:“我怕一鬆手,你就跑了。陵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