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丘周身殺氣蒸騰如火:“敢打尋夢的主意,我會讓你嚐遍你想不到的後果!”

“那也得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我剛才那一番話,並不是在詐楚青丘,而是我真的弄來了蝕骨蠅。

從一開始我就知道,自己能動用的力量全都在楚青丘的預料之中。想贏楚青丘,我必須找來他意想不到的底牌。

最初,我是想找閻駿逸,向他借修羅門。先不說閻駿逸會不會借給我修羅門,光是楚青丘無所不算的作風,肯定能算到閻駿逸這個助力。我找閻駿逸,很可能會節外生枝,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最後,我在無路可走的情況下,把主意打到了楚青丘身邊那具骨骸身上。

楚青丘是情種,尋夢就是他最大的軟肋。抓住尋夢,就等於抓住了楚青丘的命脈。我幾番考慮之後,找到了陸仁賈,向他打聽怎麼才能悄無聲息地對付一具屍骸的辦法。

陸仁賈翻遍了典籍之後,終於得到了一條線索。

術道屍宗最為鼎盛時,曾經遭遇過一場大劫——屍宗附近莫名出現了大量蝕骨蠅,短短半月之內,將屍宗的靈屍吞噬一空。

蝕骨蠅的出現就好像是一場蝗災。大批蝕骨蠅像蝗蟲一樣,事先毫無徵兆地從地裡冒了出來,短短片刻之後,就覆蓋了整個屍宗;等到吃光了靈屍之後,又結隊飛走,不知所蹤。

術道傳聞,是屍宗過於霸道才遭到了天譴。但是,屍宗本身卻不這麼認為。他們覺得,蝕骨蠅本來應該是一種殭屍的伴生蠱,只不過,以前誰都沒去注意。屍宗高手為了防止蠅災再次出現,故意留下了一批蝕骨蠅研究。

因為這種蠱蟲對活人的傷害不大,也沒法兒用來征戰,所以在術道上名聲不顯。但是,蝕骨蠅卻能幫助我算計楚青丘。

陸仁賈連夜趕到屍宗,用自己的腦袋作為擔保,向屍宗太上借來了蝕骨蠅,又以為我傳遞訊息的名義,把東西暗中送到了我的手裡。

除了我和陸仁賈,沒人知道我還留了後手,自然也就瞞過了亦邪。

直到我使用了蝕骨蠅之後,才發現自己算錯了楚青丘的性格。

楚青丘是一個活在矛盾中的瘋子,他重情也無情,他冷靜卻偏激。

楚青丘為了尋夢,佈局二十年,一舉煉化青丘四姓,冷靜得可怕,也瘋狂得可怕。

他可以耐心地享受佈局的過程,可是一旦與人交手,卻會選擇用重錘將人活活轟殺,他應該也是享受著兇戾廝殺的快感。

這種人,受到威脅時會做出什麼選擇,誰也說不清楚。

我只能無奈賭命了。

楚青丘發瘋,我必死無疑;楚青丘崩潰,我能讓他血濺五步。

楚青丘現在明顯出現了瘋狂的先兆,我也在同一時間把內力提高到頂點,做好了孤注一擲的準備。

楚青丘怒髮衝冠:“李孽,你好大的膽子!從沒有人敢拿尋夢威脅我!”

我冷笑道:“你拿我的女人引我入局,我為什麼不能拿你的女人威脅你?我們倆,一個卑鄙無恥,一個無恥卑鄙。大家誰也不用說誰,手底下見真章吧!”

我揚刀指向楚青丘冷聲說道:“就算你楚青丘能殺我又如何?我死之後,你也一樣會發狂發瘋,下場不會比我更好。我倒要看看,情種楚青丘是選擇在這兒對壘,還是回去救你的女人。”

“啊——”楚青丘在怒吼之間,控制不住地噴出了一口鮮血。

楚青丘縱橫一生、算無遺策,卻被一個小人物給逼到了進退兩難的地步。他如何能接受,又如何能甘心?氣極吐血,正在預料之中。

現在,楚青丘吐血後退、氣息紊亂,本來是最佳的進攻時機,而我卻沒有乘勝追擊,反而收起長刀,倒退幾步,跟楚青丘拉開了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