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找到老柺子,我才有可能跟對方放手一搏。

可是,我在荒草當中連著轉了幾圈,都沒找到老柺子的蹤跡。那傢伙就好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連一星半點痕跡都沒留下。

“老柺子,你給我滾出來!”我被逼急了,乾脆回頭向遠處的高大頭喊道:“你把子彈頭卸了,塞上乾草,他再不出來,我就放把火燒了山谷,咱們誰都別想活!”

“啊?哦!”高大頭先是被我嚇了一跳,最後還是毫不猶豫地拿出了子彈,伸手去拆子彈頭。

上山的人都知道,把子彈頭換上乾草、樹皮什麼的,一槍打出去就能噴一地火星子。現在正好剛入秋不久,山上乾燥,一槍下去燒掉山谷也不是什麼難事兒。

可是,藏起來的老柺子好像吃準了,我不會放火一樣,不管我怎麼演戲,就是不肯露頭。

就在我急得想要跺腳時,僅有一牆之隔的山谷裡忽然傳出了一陣沖天的鬼哭聲。那聲音,好像有數以千計的鬼魂在同時嘶嚎,淒厲的哭聲中不僅帶著一種解脫似的發洩,似乎還有一種正在被努力壓制的仇恨!

“壞了,鬼魂脫困了!”

鬼魂脫困之後的第一件事兒,應該就是活活撕了徐烈,但是他們卻在刻意壓制著仇恨,似乎都在等著有人先站出來試探徐烈的手段。

徐烈敢放他們出來,肯定還有後手。在他壓服鬼魂之前,我還有時間去找老柺子。可是這段時間還有多久?

“老柺子,你給我滾出來!”我明知道叫罵沒用,卻仍然忍不住喊出了聲來。

“大侄子,咱們跑吧!”高大頭帶著哭腔道:“你不是要放火燒地嗎?燒哇!不是都說鬼怕火嗎?燒著地面,說不定還能擋他們一會兒呢!”

“狗屁!快點兒找人!”

鬼不是怕火,而是怕陽氣。人在火堆附近時,夜裡的陰氣會被火焰驅散一部分,陰氣減弱,陽氣自然會稍微旺盛一些,普通的小鬼也就不敢往前湊合了。但是厲鬼可不怕這些!就算我把山都燒了,他該追我還會追我。

山神廟外面那些鬼魂有哪個不是被折磨致死的厲鬼?

–—”

我陡然聽見石牆背後傳來一聲鞭梢劃過空氣的歷嘯,緊接著淒厲的鬼哭就再一次傳了出來。這回的鬼哭聲已經不是聚在一起了,而是東一頭西一頭地來回亂竄。

徐烈在打鬼!

壞了,老核桃跟我說過,術道上有一個專門可以鞭鬼的門派,他們可以像放羊一樣,用一條特製的鞭子把厲鬼壓服,打著他們去給自己辦事兒。

徐烈應該就出自鞭鬼的門派。

我不知道,他怎麼會在時候還能鞭鬼,但是我知道,只要他打服了幾個領頭大鬼,剩下的鬼魂馬上就能在他的指揮下,朝石牆背後殺過來。

這時,高大頭已經急得連連跺腳:“大侄子,快點兒走吧!不能再找了!”

我把生死針和盒子炮一起扔給了高大頭:“你先走,往羅盤指的方向跑!快點兒!”

高大頭愣了一下,跳腳罵道:“你他麼把我當什麼人了?要死一塊兒死!”

“你他麼的……”我剛要張嘴罵人,眼角餘光卻忽然掃見牆那頭跳下來一道黑影。那道黑影貼著地面竄了幾步之後,忽然在離我不遠的地方的停了下來。

狼?

從牆那頭跳過來的黑影,正是那隻曾經把我引到徐烈身邊的野狼!

他想幹什麼?

那隻狼忽然竄向了離我不遠處的一堆石頭邊上,用腦袋推了推石頭縫,嗚嗚叫了兩聲之後,才小心翼翼地退到了一邊。

老柺子,在石頭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