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手?

我也想收手!

我冒險動用噬仙飛刀,就是因為我事先找到了一件儒門聖物。必要時,我可以把手裡的竹簡扔進龍首廟鎮壓鬼門。但是儒門聖物只能用一次,我現在收手,可能就沒機會跟宋夜雨叫板了。

“等等!”

“再等等!”

我兩次向付子墨傳音之後,手心裡也不自覺地冒出了一層冷汗。原先還在啃食生鐵的餓鬼卻在一瞬之間抬起頭來,瞪著血紅色的眼睛轉向了我的方向。

汗!糟了!

餓鬼的嗅覺異常靈敏,就算杜渺在我們身上佈置了符文,暫時掩去了我們身上的陽氣,他們也一樣能聞到人味兒。剛才樓下血腥沒散,加上杜渺的刻意掩飾,餓鬼才會輕易地跟我們擦肩而過。現在,血腥氣已經被水沖走,我身上的汗味自然會引起餓鬼的反應。

現在,我想不動手都不行了!

就在我伸手去抓竹簡的剎那間,成群結隊的餓鬼卻忽然轉頭,越過樓欄,爭先恐後地跳進了水裡。

我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兒,就聽見宋夜雨在遠處喊道:“李孽,你還不出來嗎?再晚一會兒,你的朋友可就要被鬼吃了!”

我大驚之下,幾步搶到了樓欄邊緣。外面的河道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漂來了一隻竹排,檀越他們被人綁在竹排上,一動不動。大批餓鬼已經像蟻群似的向竹排圍攏了過去,竹排四周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鬼影,深綠色的河水已經被鬼影換了顏色,方圓十幾米之內變得漆黑一片。

餓鬼靠近竹排的剎那間,竹排四周陡然竄起了三尺多高的火苗,貼近竹排的餓鬼瞬時在火焰當中灰飛煙滅,剩下的餓鬼卻仍舊悍不畏死地向竹排聚集而去,檀越他們也被掩蓋在了火焰當中。

宋夜雨的聲音跟著遙遙傳來:“竹排附近的符火只能煉鬼不能傷人。不過,符火總有耗盡的時候。你是選擇關閉鬼門,還是準備等下去,跟我同歸於盡呢?”

宋夜雨反將了我一軍,輕描淡寫地打破了我全部的計劃。

我稍一猶豫的當口,又一隻竹排順著河道漂了過來,那上面只有李重陽和宮天狼兩個人。

宋夜雨輕笑道:“再加上他們兩個人如何?狼盜和邪異樓應該都有活人在吧?你們打算看著自己的首領被餓鬼吞噬嗎?”

我側眼看向付子墨和弓衛時,他們兩人眼中果然掀起了重重殺機,那股殺意一半是對宋夜雨,另外一半卻是對我。

不能再讓宋夜雨挑撥下去了!否則,再過一會兒,付子墨和弓衛很有可能向我出手。

我抓起身上的竹簡,抬手扔進地面上的缺口。竹簡離手的剎那間,浩然正氣噴薄而出,如同烈陽當空似的金芒一瞬之間恆耀半空,不計其數的餓鬼被燒成飛灰消散在空中,湧向竹排的鬼魂在瞬間斷開了源頭——鬼門關閉了。

圍在竹排附近的餓鬼雖然沒有了後援,卻仍在進食的本能下不斷湧向竹排,直到被燒得一隻不剩為止。

我從樓上站了起來:“宋夜雨,現在你也應該出來了吧?”

片刻之後,大批竹排順著河道蜂擁而來,頃刻之間就把龍首廟給圍得水洩不通。

宋夜雨站在一隻竹排上,笑顏如花地看向我道:“該拿的東西,你拿到了?”

我偷眼看向身後滿身是水的杜渺,他伸手拍了拍提在手裡的麻袋——鬼門關閉之後,杜渺就已經跳進水裡,把金骷髏給取了出來。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付子墨已經怒吼道:“盛家的,你們都是豬嗎?十多年前,宋夜雨在鬼眼裡一手葬送了盛家精銳,你們還給她賣命?”

盛家老頭厲聲道:“邪魔外道,不用胡言亂語!當年家主離開盛家時,夫人就在家中,收起你那套沒用的把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