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壞你的任務,對我們有好處嗎?”老卒笑道:“我們要的是沉陰木!”

我猛然醒悟道:“從上面飄下來的沉陰木是假的?”

“還不算太笨。”老卒道:“沉陰木剛到水神廟背後,就已經被我們給攔住了,後來出現的沉陰木只不過是我們用的障眼法而已。”

“我們所有的動作都在水神廟背後完成,站在你的角度上,當然看不見。我們故意打出排教的鼓點,就是為了讓你們疑神疑鬼,不敢輕易離開牧東。這一點,我家小姐沒猜錯吧?”

“沒猜錯!”我聽過沉陰木進門的事情,當然不敢隨便離開房子。萬一檀越擋不住沉陰木進門,不等於白白搭上了牧東的性命。

老卒再次笑道:“假木頭進入高家那場戲,為了不讓你生疑,小姐可是活活搭進去四條人命啊!”

我挑了挑拇指:“夠狠!”

“高明的還在後面!”老卒得意道:“小姐為了拖住你們,也為了讓這場戲演得更逼真一些,在高家小孩兒身上下了咒。小姐知道,你一直渴望著父子親情,肯定見不得別人骨肉分離。只要高群抱著孩子來求你,你必定會答應接下他們的生意。這麼一來,你就只能圍著高家人打轉了。”

我狠狠一握拳頭,十指關節傳出來的炸響清晰入耳,嚇得大珞小珞同時搶過來拉住了我的胳膊。要是沒有她們兩個拉我,我很可能衝上去把老卒活活打死。

老卒像是沒看見我的暴怒,仍舊眉飛色舞地說道:“我控制著沉陰木一路追過來時,高群看見有鬼進屋了吧?那是因為他身上事先就被人下了藥。只要藥粉被汗浸透了,就會讓人產生幻覺。”

“沉陰木追人、陰魂索命、原木變棺材,所有的一切都和傳說中一模一樣,你們想懷疑,也沒有那個理由,就只能讓我牽著鼻子走咯!”

我不得不說,對方的安排十分高明。他們所做的一切,在村裡都有傳說,但是村民的傳說又都似是而非,就算有些細節有所偏差,我也不會懷疑其中有詐,就這麼讓他們在我眼皮底下上演了一出狸貓換太子。

我冷聲道:“你們事先就想到了我會召術魂?”

“哈哈……”老卒搖頭道:“小姐又不是神仙,怎麼可能未卜先知?小姐帶著大隊人馬撤離,只把我一個人留在村裡,我當然得想辦法監視你的一舉一動了。這種事情,躺在棺材裡面肯定做不了,我總得想辦法出來不是嗎?”

“這個時候,恰巧趕上你召術魂,我就走過去了。你師父是個老頭,所以你的潛意識裡,肯定對老頭有些好感。我叼著菸袋的姿勢,一直是在模範東北老農地頭抽菸的習慣,你覺得親近的話,選上我的可能性就更大了。只要選中了我,我就能名正言順地跟在你身邊,不斷誤導你、陷害你。只可惜,你沒死在陰差手裡,否則的話,我也不會弄得像現在這樣狼狽。”

我深吸了一口氣,強壓怒火道:“金鱗是你殺的?”

“沒錯!”老卒點頭道:“那個膽小怕死的長蟲,一旦被你們抓住,什麼事情都能說出來。我們在水神廟後面攔截沉陰木的事兒,當然瞞不過他。為了保險起見,我只能把他滅口。”

金鱗臨死前劃斷了自己的犄角,實際上就是為了用那根同沉陰木有幾分相似的犄角,提醒我注意沉陰木。只不過,我當時雖然發現金鱗是被人滅了口,卻沒往沉陰木的方向去想。

老卒神采飛揚地道:“金鱗也好,黑娘子也罷,都是我們為了拖住你打出去的牌。為的就是讓你們拼個你死我活,最不濟也得把你拖在村裡幾天。”

老卒說完,轉頭看向了大珞:“我說丫頭,他們這麼多高手,都沒看出我是陽魂,你是怎麼發現的?”

陽魂是活人的魂魄,因為它的本體沒死,所以魂魄上肯定沾著陽氣。術士很容易就能分辨出陰魂陽魂,老卒肯定是用了什麼特殊的手法掩飾掉了自己身上的陽氣,否則,我不可能絲毫沒有發覺。

大珞冷聲道:“我們是修羅堂的人。”

老卒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原來是玩鬼的堂口,那就怪不得了。”

我冷聲道:“詛咒高家小孩的媒介在什麼地方?”

“就在高家,你仔細找找就能找到。”老卒長吁了口氣:“好了,該說的我全都說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