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骨,你在外面放哨!”我支走排骨之後,自己和檀越、杜渺互相掩護著摸到了凶宅門口。

凶宅大門仍然緊閉。門板上還留著手指的抓痕。我用刀在抓痕上輕輕挑了一下,木屑上仍然留著人血浸泡過的痕跡。看來,確實有人曾經試圖破門而出。

我用刀順著門縫自上而下劃了一遍,確定裡面沒有門栓之後,才把手按在門上緩緩發力,推向了大門。

大門剛開了巴掌大的一條縫隙,我就聽見地上傳來嘩啦一陣亂響,低頭看時,卻見地上伏著一堆白骨。人骨的手臂雖然已經被門推到了一邊,但是仍然可以看出,那人生前搶到門口,用雙手抓著門板的姿勢緊貼著大門滑了下來。那人斷開的手指還留在門板上。

那具白骨身後還有一具屍骸。緊緊地抱著他的雙腿,頭部貼著他的腳腕,嘴巴正好卡在他腳跟的位置上。看上去就像是為了阻止對方逃脫,生生咬斷了對方的腳筋,最後抱著他的雙腿跟他死在了一起。

我本來還想看看房間裡的情景,手電的燈光卻在一瞬間緩緩地熄滅了下去,凶宅再次變得伸手不見五指。

檀越抓出手電推了兩下,一樣不見反應:“我先進去,你給我壓陣。”

“不用,一起進!”我抬腳踢開了地上的骨骸,邁步走進凶宅之後,屋裡忽然亮起了十幾盞燈火。尤其是正對大門的兩支白蠟燭竟然爆出幾寸高的碧綠火苗。整座凶宅立刻沉浸在了綠光當中。

那兩支白蠟燭附近的太師椅上。一左一右地端坐著兩具骸骨。其中一具身穿長袍馬褂,頭上的辮子一直垂到桌上;另外一具骨骼略顯纖細,身上披著一件白長裙。裙子的樣式跟杜渺身上的麻衣有幾分相似。

兩具骨骸始終都盯在門口的位置上,就像是冷漠地看著那兩個人在門口亡命廝打。

我回頭看向杜渺道:“你進來的時候看見過那兩具骸骨沒有?”

“沒見過!”杜渺搖頭道:“我進來的時候,這裡只有一個空蕩蕩的屋子。鬼魂全是從地下冒出來的。”

我剛想看看地板下面有沒有機關,凶宅大門卻在一瞬間轟然閉合。屋內的燭火陡然暴漲半尺,整個凶宅雖然變得燈火通明,卻顯得更為詭異。

我眼睛的餘光陡然間掃見,檀越的人影掙脫了他的腳掌,像是蛇一樣扭動著身子游向牆邊,順著牆壁和地面的折角慢慢豎立起來,浮上了牆面。

此時,原本空空蕩蕩的白牆上,忽然間浮現出了兩道人影,抓住檀越的影子,把它壓跪在了地上。短短几秒鐘後,檀越的人影面前又出現了一座斷頭臺。我眼看著斷頭臺上的閘刀緩緩升起,檀越的人影也被鬼影按在了斷頭臺上。

我剛想說話,檀越就指向了我身後:“你看牆上!”

我背後的牆面上同樣浮起了我自己的影子,也一樣是被兩隻鬼影給送上了斷頭臺。緊接著,於浩軒、杜渺的影子接二連三地出現在了牆上。

“影咒!”杜渺眉頭一皺,雙手忽然背在了身後。

影咒。我聽老核桃說過,術道里有一種說法叫做“斬影如斬人”。術士用特製的長刀砍向人的影子之後,影子身首異處,影子的本體也會人頭落地。

傳說中的關羽斬貂蟬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