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了那根手指頭之後,肚子就疼得不行,就像是有一隻手抓著我的腸子使勁在擰。沒過一會兒,我就昏過去了。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土匪不知道怎麼沒了,我被村裡人給吊在了樹上,說是要燒死我。我拼著命喊我爺爺,告訴村裡人我是過來投親的,被逼無奈才當了死貼。

村裡人一聽我爺爺的大號,真就不敢再動手了。有人去把我爺爺找了過來。問明白之後,才把我給放了。

我爺爺帶著我回家時,我在他家看見了那個餵我吃手指頭的女人。他告訴我,那是他續絃的老婆,讓我喊她奶奶。

我硬著頭皮喊了一聲,那女人也就點了點頭。

從我住下以後。就不敢跟那個女人說話,她也不怎麼理我

有一天晚上,我起夜的時候,忽然看見房門開了一條縫,我看見有人側身站在門口不停地吸氣。我能看見門縫裡露著一隻鼻尖,在一下下地抽氣。就像是在聞屋裡的味兒

那是我奶奶,肯定是她!

筆記寫到這裡就戛然而止了。這裡記述的事情,跟什麼於家的寶藏沒有半點兒聯絡。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於隱海的爺爺奶奶當中,肯定有一個術道高手。

我轉頭向杜渺問道:如果這是村口,當時於隱海是不是應該坐在這塊頭骨附近?&>

杜渺抓起頭骨道:這塊骨頭密度很高,死者生前應該是打熬過筋骨的武林高手。如果於隱海當年是坐在這塊骨頭上,肯定是有人要用他來施展骨咒。我敢肯定,於隱海在昏迷的那段時間裡,自己動手把那些土匪殺了。&>

這麼一個小村裡,怎麼會出現一個咒術高手?&>

咒術之道在南洋一帶比較盛行,國內流傳下來的支脈很少,而且行事一向低調。沿河村地處北方,交通相對閉塞。按理說不應該出現咒術高手。難道這座小村裡真有什麼值得讓他們隱居的地方?

我思忖之間,忽然聽見遠處傳來一陣哭聲。哭聲不僅尖銳刺耳,而且位置很低,聽上去就像是貼在地上。

我向檀越打了個眼色,跟他一左一右地往哭聲傳來的方向包抄了過去。等我們兩個轉過一顆大樹後面,卻看見地上趴著一隻黑白相間的小貓。

那隻貓用兩隻前爪捂著臉,趴在草叢裡,身子不住地顫抖,像是小孩一樣的哭聲就是從它身上發出來的。

我伸手掐住了小貓脖子後面的皮毛,把它拎了起來。小貓身體離地之後,兩隻前爪也跟著垂了下來,這時我才看見,小貓的兩隻眼睛一片通紅,眼淚像是流水一樣從它眼眶中滾滾而落,長著兩顆尖牙的貓嘴張得老大,看上去就像是咧嘴大哭的小孩兒。

我心裡不由得咯噔一下。老輩人說過:貓哭就是要死人。這隻貓早不出來晚不出來,非要在我們觸動了咒術之後現身,絕不是一種巧合。

別看它眼睛!從後面趕上的杜渺剛喊了一聲,小貓的兩隻眼睛就同時轉向了我的面孔。我只覺得一股帶著殺氣的暗芒陡然間衝我洶湧而來,就好像是有一個暗器高手忽然在暗處盯住了我的要害,而我卻不自覺地往小貓的眼睛裡看了過去。

就在我的目光和小貓的眼睛微微相對的剎那間,它瞳孔裡好像忽然湧出了一層混沌的紫氣,兩隻眼睛瞬間變成了一團紫色的煙影。

我有一種感覺:等到它眼睛裡的煙影散去,再次恢復明亮時,我的樣子就會出現在它的瞳孔當中,那時,我看到的只怕就是我臨死之前的模樣了。

電光火石之間,我猛一轉頭,生生挪開了自己的目光,手指用力一捏,完全掐住了小貓的脖子。

下一刻,我繞過貓脖子按住它咽喉的手指肚上,忽然感到有什麼東西在它脖子裡蠕動,就像是一條蟲子正順著小貓的咽喉轉向它的嘴裡。

厲鬼撕天!我猛然想起了於家兄弟被人詛咒之前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