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我不敢再往門上寫東西了,乾脆把佈陣的事情交給了檀越。

檀越從揹包裡翻出一捆紅繩,圍著大殿四周繞了一圈,每隔一段距離就係上一個銅鈴,等他弄好之後,又往銅鈴中間掛上了靈符。

檀越的銅鈴上刻著經文,鈴芯兒上包著調過白磷的硃砂,風過銅鈴時,鈴鐺雖然能響,但是響聲並不劇烈,只有陰氣臨近時,鈴聲才會變得尖銳。

這種銅鈴雖然擋不住鬼魂,卻能起到示警的作用。

不過,外行人卻不知道里面的門道兒。劇組的人一看檀越弄出了法器,立刻像是見著了救星,導演顫著聲音道:“你們……你們是陰陽先生?”

“是!”我為了讓他們安心,乾脆從揹包裡把道袍給翻出來穿在了身上:“別的話,我不想多說。從現在開始,聽我的話就行。”

我沒工夫聽他們表態,話一說完就直截了當地問道:“誰是薛秀兒?”

導演在屋裡轉了一圈:“秀兒沒在這兒,剛才跑散了。”

我又問道:“你們誰跟薛秀兒的關係好?誰知道,她以前給人介紹看撞邪的事兒?”

“我聽說過一點兒。”一個女孩乍著膽子道:“那次是我們到野外拍戲,小寧內急,就跑到一座石碑後面方便了一下,回來之後就發起了高燒,還一個勁兒地說胡話。我們都說她中邪了,可是誰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後來,是秀兒姐開車帶她走了,回來以後,她們特意跑到拍戲的地方燒了黃紙、擺了貢品。從那之後,小寧就特別聽她的話。”

我點了點頭:“她們當時去找過什麼人,你知道嗎?”

“不知道。”那個女孩搖了搖頭:“我也問過小寧,但是她什麼都沒說。不過,那之後,小寧就變得有點奇怪,總是偷偷摸摸地給誰打電話……”

“還能給誰打電話,應召唄!”一個劇務冷笑道:“你們都被薛秀兒騙了,她就是個老鴇子。小寧撞沒撞邪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凡是跟薛秀兒走得近的人,最後全都被她給賣了。要不是程明看得緊,說不定沈凝夢都得讓她給賣了。”

我頓時來了精神:“怎麼回事兒?”

“你別聽他瞎說!”剛才跟我說話的女孩急聲道:“他恨秀兒姐。小寧是他前女友,自從小寧跟秀兒姐走近之後,就跟他分手了,他一直都覺得是秀兒姐在挑撥他們之間的關係。你可別信他的話……”

“信不信,我心裡有數。”

那個女孩說話的時候,我明顯看見搭話的劇務眼裡閃過了恨意。不過,有些人越是恨對方,就越會關注對方。說不定,他知道的比別人還多。

我向那個劇務點了點頭:“你繼續說。”

對方道:“我一直都在留意薛秀兒,她經常會用各種理由把一些演員帶出去,出去不久,那些人就對她變得言聽計從。我一直想找原因,卻始終都沒找到。”

“後來,我發現薛秀兒好像對沈凝夢特別用心,甚至比劉姨還要用心。只不過,她一直都跟沈凝夢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直到有一天,我無意中看見薛秀兒往沈凝夢的杯子裡放了些白色的粉末。”

“我當時想要抓她的把柄,就沒說出來。不過,那時程明給沈凝夢拿了果汁,她並沒有喝薛秀兒倒的水。我藉著收拾東西的機會,悄悄拿走了沈凝夢的杯子,找朋友進行化驗,結果卻一無所獲。薛秀兒倒進杯子裡的東西,並不是我想象中的毒品,也不是其他什麼致命的東西。我一直也沒找到她投毒的證據。”

“薛秀兒卻一直都在找機會,想讓沈凝夢接觸那種粉末。但是,程明卻一直都在沈凝夢身邊轉來轉去,恨不得什麼事情都親手去做,薛秀兒也就始終沒有找到機會。但是,我保證薛秀兒居心叵測。”

檀越冷笑道:“薛秀兒居心叵測,我看你也是其心可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