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然也意識到了這個電話的不同尋常,坐得離餘祐微更近了一些,順便伸出手,彈了下餘祐微的下巴,將她好久沒有合攏的嘴巴合了起來。

餘祐微這才回過神來,喃喃自語道,「所以說,這個人是……殺人兇手?」

「對,但是我覺得摘除他器官的人,跟兇手不是一個人?」蔣義的語氣有些猶豫,說到後面簡直就像是在詢問餘祐微一樣。

餘祐微按下擴音鍵,將手機放到水果盤旁邊,等著蔣義說出他這樣猜測的理由。

「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但是你不能告訴警察。」蔣義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向餘祐微要一個承諾。

儘管他們在討論無比嚴肅的問題,他的這句話還是把餘祐微逗笑了,她看向身旁的魏然,聳了聳肩。雖然自己沒比蔣義大幾歲,可畢竟上了兩年班,而且她的工作性質就是要面對各種各樣的人,而蔣義呢,只能說到底還是年輕,就算她現在答應了,難道就保證一定不會告訴警察嗎?又或許,蔣義只是需要一顆定心丸,才能把所有的事情和盤托出。

「警察都不做的事情,你現在找我們去做,還需要我承諾什麼嗎?」餘祐微沒有直接回答蔣義,她不喜歡做那些毫無意義且隨時可以被推翻的承諾,她向來是一個行動大於語言的人。

「好吧……」沒有要到承諾的蔣義似乎不大高興,但還是繼續說道:「浩浩跟我說流浪漢的肚子被剖開了的那天晚上,我一直想著這件事,怎麼也睡不著,就偷偷的去看了那個流浪漢的傷口。

那個傷口被縫合的很整齊,我曾經騎車受了不輕的傷,也縫合了傷口,所以認得流浪漢身上的縫合線,那是很專業的線,據我所知,我們這棟樓可沒有一個從事相關職業的人。」

「那有沒有可能是私底下練習的呢?」餘祐微問道。

「你要是這麼想我也沒有辦法解釋,我只能說出我作為目擊者的一個第一感覺。」蔣義突然覺得沒有辦法在電話裡說清楚這些事情,決定結束通話,「要不然你們來了再說吧,在電話裡我不知道要怎麼說。」

「好吧!」餘祐微答應的也很爽快,她也覺得蔣義這個電話資訊量太大了,可她還是要問清楚,蔣義急著要他們過去到底是想幹什麼,「所以你想要我們做什麼呢?」

蔣義突然咆哮起來,「我都說了這麼多了你還沒聽明白嗎?我懷疑浩浩被殺害流浪漢的那個人擄走了!可是我沒有任何證據,警察不可能聽我的去搜查這棟樓所有人的家,所以我需要儘快、儘快去每個人家裡看看浩浩在不在!」

蔣義這麼一咆哮,餘祐微有些懵了,難道他的意思是叫我們去勇闖民宅?她用不可置信的眼神詢問著魏然,魏然也皺眉點了點頭,這個蔣義,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見餘祐微沒有回答,蔣義冷靜了下來,意識到自己的要求太過分了,餘祐微是不可能為了幫助自己尋找浩浩做到這種程度的,便退了一步,「我想了個辦法,我們這棟樓的人都打過照面,最近又出過事情,我如果要求上門的話,一家兩家或許有可能,可是不可能每戶人家都給我開門讓我進去。

你們就不一樣了,你們是生面孔,你們就說是檢查煤氣的,檢查房屋狀態的,反正隨便檢查什麼的,能進去的家門一定比我多,或者我出去買一些小禮物,你們做一些小問卷讓他們填,總之一定會有辦法的。

今天是浩浩失蹤的了,我真的沒有時間拖下去了,只要能找到浩浩,無論讓我做什麼都行,求

求你們了……」蔣義說到了悲傷處,竟嚎啕大哭起來,「我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浩浩這一個親人,這麼多年我們兩個人相依為命,我經常覺得活著太苦了,不想再繼續活著了,可是看到浩浩,我就覺得自己必須得活下去,如果浩浩死了,我也不知道還有什麼理由繼續留在這個殘忍的世界上了。」

「唉……」餘祐微嘆了口氣,她一個人過了這麼多年,曾經無數次的幻想過,如果自己有個能夠相依為命的兄弟姐妹就好了,此時她無比理解蔣義的心情,也相信以蔣義孤傲的心性,也許沒有了蔣浩,沒有了最後一層遮羞布,他真的會放棄生命。

「好,我們馬上過去。」一直在一旁默不作聲的魏然開了口,他看出了餘祐微的不忍,也知道她為自己沒有高度重視蔣浩打來的電話而愧疚懊悔,反正無論如何都會去這一趟,不如早早答應下來,先過去再做打算。

聽到魏然的聲音,蔣義明顯一怔,可他很快反應過來,魏然已經替餘祐微答應下來要過來幫他。其實他打來電話的時候根本沒有抱什麼期望,他當然知道自己的請求有多無禮,可是他沒有別的辦法了,連警察都幫不了他,他只能想一些非常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