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梁源和張重之,餘祐微不知道該如何處置這件沾血的外套,站在外套前踟躕著,不知道是該把它收起來,還是就這樣放著,亦或是包起來明天上班時送到乾洗店?

正猶豫著,魏然就悄無聲息的走到了她的身後,悠悠地開口說道:「拿一個密封袋裝好,不要再碰了,這件衣服說不定可以當做證物,你喜歡這件衣服的話,就再去買一件吧,刷我的卡。」

對於正在犯愁的餘祐微來說,她只聽到了前面的幾句話,並且覺得魏然說得十分有道理,忙跑到廚房去翻出了一個大號的食品密封袋。

一邊捲起衣服小心地塞入密封袋,一邊與魏然閒聊,「你是怎麼想到這樣處理血衣的?以前在道觀會有這種經驗嗎?」

「沒有。」魏然的回答十分乾脆利落。

「那你是怎麼想到密封袋的?」餘祐微原本只是閒著找些話跟魏然聊天,聽了魏然的回答後是真的有點好奇了,自己這在城市中長大的孩子都沒有想到用密封袋封好儲存起來,他一個山中小道士是怎麼想到的,莫非真的是天賦異稟?

「因為我今天剛看了一部刑偵網劇。」魏然神情自若地答道。

餘祐微正蹲在地上賣力的將密封袋封起,聽了魏然的回答忍不住笑出了聲,因為魏然總是一副十分值得依靠的樣子,導致她一直覺得魏然說的每句話都有理可尋,驀然聽得他說是從網劇當中學來的,這感覺真是有些子奇特。

笑過之後,餘祐微回過頭偷偷瞪了魏然一眼,看他正在廚房倒水喝,便潛入他的房間,將包好的外套丟到了他床下的抽屜裡。

當她躡手躡腳地從魏然的房間出來時,剛好撞上了端著杯子回房間的魏然。

魏然正在專注的想著剛剛梁源和餘祐微講述的今天下午去蔣義家的經過,一抬頭就看到餘祐微做賊一般的從自己的房間出來,臉上的表情活像是一個沒有走空的賊。而餘祐微是一個不輕易跟人親近的人,自從自己住進這個房間,她每次進來之前都會先跟自己打這個招呼的。

所以她是做什麼來了呢?

餘祐微卻沒有解釋的意思,抿著嘴朝魏然做作的一笑,就飄然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重重地關上了門。

魏然一臉的莫名其妙,進到房間裡才發現原本垂到地面上的床單不知怎的被掀起了一角,便上前去檢視,這才發現原來床底下有個抽屜。他本以為餘祐微是不好意思跟他說,來取些私人的物件兒,剛要把床單恢復原狀,一低頭,就看到了夾在抽屜縫隙處的密封袋一角。

魏然有些無奈的拉開抽屜,果然,是那件沾了血跡的外套。看來餘祐微是不敢將血衣放在自己房間,又不知道放在哪裡合適,就偷偷塞到自己床底下了,魏然笑著搖了搖頭,又將被密封袋封好的血衣放回了抽屜。

「呼~」餘祐微緊緊地靠在門背後,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心說還好自己跑得快,不然就被魏然發現剛剛的小動作了。

邁了兩步用力向前一撲,餘祐微就趴到了自己舒適的床上,她已經習慣了在看東西的時候努力去無視時不時會出現在她視野中的噬神獸,還曾經覺得它很礙眼,可現在她看東西沒有任何障礙了,卻開始想念起噬神獸來。

餘祐微翻了個身,定定地看著頭頂的燈,噬神獸是她真正的夥伴,不止是因她而生,它吸收的靈力也將會跟她共享,對此時的她來說,沒有比這更親密的關係了。

「噬神獸。」明知道它不會回答,餘祐微還是忍不住喃喃的呼喚著它,果然,沒有回應。

其實從進門到現在,餘祐微一直在想一樣東西,就是魏然的木劍,如果自己也有這樣一件法器,是不是就可以不這麼被動了?這東西,可大可小,進可攻,退可守,不用擔心平時戴著會影

響正常生活,過安檢什麼的也過得去。那柄木劍只有一個缺點,那就是——不是她的。

而且那木劍似乎是一件非常貴重的法器,很顯然魏然也弄不到第二把了,這讓餘祐微很是苦惱。不過,就算有了法器又如何,她不能再用畢方的力量了,而只靠她自己是無法催動木劍的。

「哎……」餘祐微沮喪地嘆了口氣,說到底,還是自己不行,可是怎麼才能行呢?

正在冥思苦想,被扔在床腳的手機響了起來,餘祐微爬到床腳撿起手機,是魏然發來的資訊:如果你擔心蔣義那邊會出什麼問題,我可以跟你一起去。

餘祐微有些猶豫,但還是飛快的按了幾下手機,回覆過去:暫時不需要。

她當然想讓魏然跟她一起去,如果可以的話,她還希望魏然替她去,可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生活,自己必然要經歷的事情,她向來獨立,沒有可能突然遇到一個小道士,就什麼都依賴起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