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那位年輕女子本人,連坐在一旁的梁源都瞬間將眼神聚焦在身著淺灰色寬大衛衣、黑色牛仔褲,腳踩一雙白色耐克鞋的餘祐微身上。

年輕女子朝餘祐微燦爛的一笑,她是芭比的鐵粉,從剛上小學開始,成為芭比那樣的人就是她的夢想。所以她格外嚴格的要求自己,十年如一日的控制身材,對自己的外貌精雕細琢,就算會遇到很多無法理解的人投來質疑的目光,她卻依然堅持,始終如一。如今偶然一次乘坐高鐵就能遇到同好,何況這位同好還是一位青春洋溢,高挑美麗的女孩子,怎麼能不讓她高興呢?

要不是她馬上就要錯過火車了,她真想去跟餘祐微好好聊一聊,已經走出去好遠,她都還在後悔,應該跟餘祐微交換一下聯絡方式的。

而梁源則驚訝的瞪著餘祐微,從發現她帶貓出門開始,他就覺得餘祐微有點不對勁兒。她從來都不是一個事多麻煩的人,如非必要,絕對不會主動提出要帶一隻貓來為工作增加難度。而且,雖然他不看芭比的動漫,好歹也是知道芭比這個動漫人物的,剛剛那姑娘的個人特色太強烈了,一身的芭比粉,高挑身材金色長髮,連他都看得出來跟芭比有關,那麼餘祐微剛剛一定是唱出了一句芭比當中的臺詞了。

不說餘祐微平時到底看不看芭比,就他對餘祐微的瞭解來說,她可絕對不是那種會在公共場合大聲唱歌的性格,所以他實在是很驚訝,直到餘祐微臉上的表情從羞澀轉為慍怒,他才猶豫著收回目光。

餘祐微用力向下壓了一下懷中的背貓包,用幾不可聞的音量對梁源說道:「那個……自從我在百步峰上,那啥之後吧,就有點後遺症,不太能控制自己的情緒。」

梁源心中一震,自從他看過那日餘祐微展現出的力量,就一直心有餘悸,過去了這麼多天還是會時不時的想起當時的情景,連自己一個旁觀者尚且如此,何況餘祐微這個真正經歷的人呢?想到這些,他便也輕輕的「嗯」了一聲,以示理解,這個烏龍事件這才算是翻了過去。

後來的一路上,噬神獸自知在不該開口的時候開了口,差點惹下麻煩,便異常的乖巧,可只要它醒著就很興奮,無奈只得睡了一路。

才下火車,一股熱氣就像一個大浪花一樣拍在每位興沖沖來感受秋意小道的旅客臉上,讓旅客們全都有點懵,自己不是來感受涼爽秋日的嗎?怎麼今天的天氣堪比炎夏呢?

餘祐微下車時感覺到了揹包裡的噬神獸已經醒來,特意用力拍了拍揹包,希望它能領會自己的意圖,千萬不要突然冒出什麼驚天言論了,她可不是每次都能圓的回來的。

她也不知道噬神獸到底明白了她的意思沒有,至少在通往酒店的途中,噬神獸都還算老實,從揹包裡探出頭去看著沿途的風景,引得不少路過的小朋友圍觀。這也不能怪他們,很少有貓能夠這麼老實,頭都伸到揹包外面了,竟然能忍住不從揹包裡面跳出去。

梁源訂的民宿就在火車站附近,不過話雖如此,兩人依舊步行了近二十分鐘才到達,在高溫下連續走上二十分鐘絕對是一個苦差事,看著梁源在前面吭吭哧哧的拉著兩個行李箱,餘祐微開始懷疑梁源八成是被民宿的網圖給騙了。

現在的民宿,只要地圖上的直線距離稍微靠近一點就會當做賣點,根本不考慮遊客實際走過去需要多長時間,民宿老闆能宣傳火車站門口高階LOFT,實際就可能是個步行二十分鐘才能走到的乞丐風筒子樓。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房子雖然遠一點,裝修風格卻跟梁源看到的圖片一模一樣,簡直就是餘祐微的夢中情房。門口有一處小小的院子,長著許多鬱鬱蔥蔥的植物,白色系的LOFT簡潔大方,樓上樓下各有一間私密性很強的臥室,餘祐微和梁源兩個人住剛剛好,甚至連做飯的廚具都一應俱

全。才看過這間民宿,餘祐微腦中就已經幻想好自己所有的朋友一起生活在這也一所房子裡快樂的生活了。

看得出來,梁源對於這間民宿的條件也非常滿意,本來兩個人在火車上已經說好了,到達以後放下東西就出去轉轉,結果從外面暴曬了一路回來,兩個人默契的誰都沒有率先提起要出門的這件事,甚至梁源為了防止餘祐微說出‘出門吃飯順便逛一逛",還從手提袋裡拿出了在高鐵上沒來得及吃的泡麵。

餘祐微倒也顧不上去督促梁源,噬神獸一進房門就蹭的一下躥出了揹包,興奮的到處逛著,活像第一次進大觀園的劉姥姥,看什麼都覺得新鮮,但是吧……它這個舉動實在太不像一隻貓了,活脫脫的一個好奇心旺盛的小孩子嘛!

餘祐微突然開始慶幸,還好噬神獸沒有提出要奪舍一個人,不然誰知道它為了體驗這種新鮮的感覺能做出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啊!

就在餘祐微和梁源各忙各的,默契的誰也沒有打擾誰的時候,餘祐微的電話鈴聲非常突兀的響起了。

她連忙飛奔到隨手扔在茶几上的手機旁,果然,昨日聽說了她中午要出差的陸連凱,將第二次向她報備魏然情況的影片電話挪到了下午,時間卡的剛剛好。

可餘祐微興奮的接通影片,對面陸連凱憂鬱的大頭就佔滿了整個螢幕,他最神奇的地方就在於哪怕長著一深邃骨骼完美的臉,也讓人無法對他生出一絲邪念。原因無他,實在是他的腦回路過於清奇,讓人覺得但凡對他有一丁點別的想法,都是對自己智商的褻瀆。

「怎麼了?」餘祐微緊張的問道,她無法確定陸連凱做出這副表情到底是真的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還是他只是閒的沒事兒玩弄一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