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源的話音才落,山洞外面的吼聲似乎更加憤怒了,他們已經分不清那到底是遁水獸的吼叫還是轟鳴的雷聲了。

山洞內的四個人攥緊了拳頭,每個人都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這對於人類來說猶如神祇一般的異獸,給他們帶來了巨大的衝擊力,誰也不知道,以自己的能力能否與之對抗。

無數的水刃瘋狂的湧向洞口,又融入了幾經修補的陣法,餘祐微能感覺到,遁水獸已經越來越暴躁了,這一點從水刃的密集度就能看得出來。一開始遁水獸明顯並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裡,稀稀落落的水刃確實足以重傷大多數人了,可魏然並不是一般人,他的力量或許不如遁水獸,卻依然抵擋了這麼長時間。

「魏兄,我覺得……你的陣法堅持不了太久了……」梁源幾度欲言又止,在一支水刃已經衝破陣法,被眼尖的餘祐微以御物之力推出洞外之後,終於忍不住開口說道。

魏然咬了咬牙,準備再次修補陣法,才要伸出雙手捻訣,就被一旁的陸連凱攔住了,「你已經消耗太多了,這次換我來吧!」

說著,陸連凱面對石洞的正面坐定,閉上眼睛開始口中唸唸有詞,餘祐微在一旁看著,他和魏然施術的方法有很大區別,看得出來師承完全不是一脈的,不過總算是殊途同歸,沒多久,已經開始破裂的陣法就修補好了,但陸連凱的面色在電閃雷鳴的對映下,似乎泛著青綠,餘祐微不確定那是不是自己從錯覺,在非自然光源下,每個人的臉色都不是太好。

同時,每個人都知道,漫漫長夜才剛剛開始,光是靠這個修修補補的陣法,是捱不到天亮的。

山洞內的沉默跟外面的電閃雷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每個人都在瘋狂的大腦風暴著,可是他們根本沒有關於遁水獸的任何概念,每每想到了什麼,又會很快被自己否決,焦灼而又無奈。

突然,一聲直擊每個人大腦深處的吼叫傳來,遁水獸真的被激怒了,它已經很久沒有被放出來過了,這種半妖半神的異獸本就不甘被人類馴服,如今更是將積攢的怒意一併發洩了出來。

四個人都死死的盯著幾處消融水刃的陣法,時刻準備用自己的方式抵擋隨時可能衝進山洞的萬千水刃。可是,人類所能想象到的力量終究還是太有限了,就在他們全部的心思都在陣法和水刃上時,遁水獸發出了一聲前所未有的雷霆怒吼,伴隨著能夠將天地徹底照耀清明的白色閃電,每個人都被強烈的閃電刺得閉上了雙眼,可就算閉起雙眼,眼睛依然會被白光刺痛。

不等他們睜開眼睛,密集的水滴就將他們淋了個透溼,此情此景,幾人也顧不得閃電刺眼,強行睜開雙眼,這才發現,就在剛剛,頭頂遮蔽的山體竟然被遁水獸削去,幾人原本所處的山洞儼然成了新的山頂,誰也沒有想到,這遁水獸竟有移山倒海之力!

魏然顧不得其他,拼力撐起一個僅能容納他們四人的陣法,用來抵擋水刃。幾人這才看清楚,大片大片的墨色雲彩飛速在他們的頭頂移動,水刃雨點一般的從濃厚的雲層中朝著幾人飛來。

怒而削去山體後,遁水獸的怒氣似乎有些消解了,開始逗弄著幾人一般的,降低了水刃攻擊的頻率。可他們幾個終究是凡人之軀,不似遁水獸那般有用不完的耗不盡的力量,這輪番攻擊下來,唯一一個能打的魏然已經有些疲了,陸連凱也將能掏出來的法子都用上了,他們終歸還是落了下風。

餘祐微眼看著魏然已經開始顯露出頹勢,牙一咬心一橫,將自己能感受到的所有力量聚集在掌心,狠命推出一掌,竟將那直奔他們而來的水刃盡數擊散了,水滴稀稀落落的滴落,不復利刃之勢。

可是,她推不出第二掌了,再次蓄力還需要一定的時間,魏然也許堅持不到那個時候了,以人力對抗半神異獸,本就是明知不

可為而為之。

「媽的,咱們怎麼得罪這遁水獸了?這麼大手筆,這是非要咱們的命不可嗎?」不知內情的梁源怒罵道。

而就在電光火石之間,一股力量隨著餘祐微推出的掌力穿破陣法,直擊餘祐微的面門!

一切發生的太快了,誰都沒有看清究竟發生了什麼,再看向餘祐微,她已經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微微!」魏然還要全力支撐著陣法,分身無術,只能拼命叫喊著餘祐微的名字,梁源和陸連凱連忙扶起餘祐微,不知是不是他們的錯覺,此時遁水獸的水刃似乎也不似剛剛那麼凌厲了,彷彿計謀已經得逞了一般,再次逗弄起魏然來。

「她怎麼樣了?」狂風閃電之下,魏然要用盡全身力氣呼喊才能讓身邊的同伴聽到自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