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梁源來不及做任何反應,腳上便沒了知覺,毒素迅速蔓延到小腿,梁源向後退了幾步,靠在牆壁上才堪堪穩住身形。

梁源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瞪著這個再次突破他認知的女人,他本以為阿蕪像她的外表一樣柔弱,因此就連斷定了阿蕪是害餘祐微失蹤的元兇後也不好意思使用暴力壓制,卻沒想到這個女人柔弱的外表下,竟藏著如此陰毒的手段。

「你,你到底想怎麼樣?」麻木的感覺到了小腿就沒再繼續上湧,可梁源的眼前卻開始模糊起來。

「我本來並不想傷害你,如果你不這麼咄咄逼人,也不必經此一遭,你放心,這蛇毒要不了你的命,只會讓你暈上幾天而已。」阿蕪撐著地面站了起來,眼神複雜的看著梁源,她對梁源和餘祐微的印象都很好,可是她沒有別的辦法,她必須為自己奔一個比命定更好的未來。

「阿蕪?」小元恰好從院外走進,目睹了梁源倒下的一幕,連忙飛奔過來想要扶住他,「阿蕪,你做了什麼?難道微姐的失蹤真的跟你有關?」在這一刻之前,小元其實還抱著一絲幻想,想著也許阿蕪並沒有說謊,只不過是餘祐微當日所乘的馬車前往了別處,要不了多久就會跟他們聯絡了,可剛剛她親眼見到阿蕪的做法,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

「小元,你是來掙錢的,可不是來賣命的。」阿蕪將小蛇從衣袖中掏了出來,放在手心擺弄著道,「是現在離開,還是讓我這小蛇咬上一口,在這裡睡上十來天,再帶著一身傷痛回去?橫豎這份錢你是賺不到了,不如早點回去,說不定還能早點找到下家。」

小元猶豫了幾秒鐘,看著已經癱在地上自顧不暇的梁源,深知阿蕪說的沒錯,這樣做雖然不地道,卻是最好的選擇。小元心中有些不忍,一邊退出院門,一邊看著梁源的眼睛說道:「梁哥,你知道的,我在這兒也幫不上什麼忙了,要是咱們都折在這也沒有任何好處,車我留給你,不會開走,等我出去也會繼續打探微姐的下落,我……」

這一會兒,梁源的舌尖已經沒了知覺,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來,只得對著小元點了點頭。他都已經自身難保了,有什麼資格要求萍水相逢才認識幾天的小元為他們而做出這麼大的犧牲呢?眼下這個形勢,她能成功脫身,已經是極好的了。只是,阿蕪到底打算怎麼對付魏然呢?

眼見整個院子裡只剩自己和梁源魏然二人,阿蕪將小蛇收回了袖籠。如果不是出了白龍寨主這麼個人,她還能過著跟從前一樣的生活,可現在呢?把她逼的不得不做這些之前所不恥的事情。

「梁源,你不要怪我,我也是被逼的,如果我不這樣做,我的命運就會悲慘異常。等你醒過來的時候我也就離開苗疆了,索性跟你交一句底,你如果要找一人尋仇,就去白馬寨找那白龍寨主,如果你們外地人能解決掉他,那也算是為三寨寨民解決掉一個大禍害。」

說完,阿蕪伸出食指,輕輕推了梁源的肩膀一把,梁源便整個人倒在了地上,暈了過去。

阿蕪抬起眼眸,看向樓上,那個男人就在餘祐微的房間裡。想到這些,阿蕪心頭湧上一道洶湧的妒意,憑什麼她就可以生在廣闊的大城市,憑什麼她就能得到這個如星月般耀眼卻溫潤的男人,憑什麼?她就要把這一切都奪過來。

想到這裡,阿蕪又拾起地上的臉盆,重新打了一壺熱水,緩步朝樓上走去。

卻不想,她才邁入房中,魏然就睜開雙眼,斜倚在床上,眼眸幽黑的盯著她。

「小哥,梁哥和小元姐出去買食材了,要我來幫你擦一下臉。」阿蕪笑容明媚,聲音也極盡魅惑。

魏然沒有吭聲,只是點了點頭。阿蕪喜出望外的將臉盆放到了地上,將帕子浸透,就要擦拭魏然的額頭。

「我勸你不要搞這些小動作。」在阿蕪距離魏然只有一步之遙時,魏然淡淡的叫停了阿蕪。

「小哥在說什麼?阿蕪聽不懂,我只是見你身體虛弱,想幫你一把。」阿蕪滿臉的委屈,「這是梁哥臨出門前特意叮囑我的。」

「你方才在水中放的東西是什麼,想必你比我清楚,雖然我對蠱毒瞭解的不多,卻也知道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魏然坐直了身體,「微微人在哪裡?我給你一個機會,現在告訴我,我不會傷害你。」

阿蕪心下一緊,她看得出來這個男人不是一般人,可她也有從小跟她一起長大的小毒蛇,就算他有些能耐,也不一定快得過自己的小蛇。這樣想著,阿蕪的神色依舊沒有變化,「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兒,我聽說你是她的男朋友,如果實在找不到她,或許,你可以嘗試一下跟我在一起,我未必比餘祐微差呢……」說著,阿蕪猛的扔出手中的帕子,又快步上前,打算踢翻那個被她下了情蠱的水盆,只要有幾個水滴滴到魏然身上,不說讓他就此愛上自己,對自己言聽計從,不再針鋒相對卻總是做得到的。

可魏然的動作比她想的要快很多,明明上一秒還一副病懨懨的模樣歪倒在床上,而下一秒,阿蕪甚至沒有看清他是怎麼做到的,他就已經站立在了門前。

「所以說,微微的確是被你害的,她現在並沒有生命危險,她在哪裡?你害她能得到什麼好處?」魏然手中暗暗虛空畫符,才一畫好,就將符咒擲到了阿蕪的臉上。

只見阿蕪腳下一滯,當即停下了動作,一動不動的站定了。魏然並沒有走的太近,只向前邁了一步,又定定的問道:「餘祐微她人在哪裡?」

阿蕪的眼中不見了光彩,表情麻木的說道:「白馬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