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鮮血彷彿刺激到了餘祐微,她只覺得眼前天旋地轉,之後便聽到一個怨憤的聲音,“真是沒出息,只這麼一會兒便禁不住了。”

餘祐微扶住額頭,極力控制著暈眩的感覺,再睜開眼睛,就看到魏然正支撐著身體試圖坐起來,忙攔住他,“你不要動,等我扶你起來。”

一陣陣刺鼻的煙氣傳入餘祐微的鼻子裡,她這才發現原本那怪蛇立著的位置只剩一大灘灰燼。

“魏然,剛剛發生什麼了?”餘祐微發現自己的記憶似乎缺了一塊,她只記得自己看到魏然被怪蛇重傷,急火攻心,似乎恍了下神。當她再回過神來,就只看到怪蛇化為了灰燼,和正強撐著起身的魏然。

魏然眼眸幽深,他知道,現在的畢方不能長時間佔據餘祐微的身體,否則一旦餘祐微的身體承受不住畢方的強大力量,就會跟畢方同歸於盡,那麼畢方就只能再等上幾百年,等到幾大家族出現下一個靈童,畢方那麼精明,它絕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沒什麼,你看到我受傷,嚇暈了,我便殺了那怪物。”魏然淡淡地說,“現在它施的那些妖法想必也破了,你的同事,還有那夥盜墓賊,應該都沒事了。”

“真的嗎?”餘祐微很高興,“我一個恍神竟然錯過了這麼多。”說著忙扶起魏然,檢查著他的傷口,她記得魏然的傷很重,她看著怪蛇的尾巴穿過了他的身體。

想到這裡,餘祐微似乎也跟著疼了起來,魏然傷的很重,餘祐微把他背在身上,再次爬出了山洞。

“話說,昨天背張重之鑽洞,今天揹你鑽洞,你們這些男孩子在外面能不能保護好自己,沒有我你們可怎麼辦。”一邊絮叨著,一邊手腳並用地鑽出盜洞。

狼狽地把魏然送進醫院,張重之還沒有醒來,餘祐微也累得不行,兩次髒兮兮的把男人送進醫院,醫生看她的眼光都有些想報警的意思了。

看出了醫生的疑慮,餘祐微忙掏出自己的證件,“醫生,你別誤會啊,我是H市江北報社的記者,他們都是我的同事,我們就是來調查集體昏迷事件的。你也知道,我們這種調查記者有時候蠻危險的,所以我同事……”餘祐微意味深長地朝醫生做了個“你懂的”的表情。

醫生也接收到了她發出的訊號,上道地眨眨眼,“我懂我懂,我特別佩服你們這些實地探訪的調查記者,真是勇氣可嘉啊!”

魏然的傷勢需要住院,花了餘祐微一大筆錢,交費的時候她猶豫了好久要不要拿魏然那張牛氣哄哄的無限卡去刷,最後還是咬著牙刷了自己的信用卡。

於是,這個小道士一躍成為了花餘祐微錢最多的男人。

好在魏然沒有被怪蛇傷到要害,籤術前協議的時候餘祐微就被醫生告知,手術沒有任何風險,只是一些術後護理問題需要注意。因此,餘祐微在手術室門口等得很輕鬆,如果不是醫生說手術時間不會太長,她甚至想回酒店洗個澡換身衣服再回來。

這位醫生說話十分靠譜,說手術時間不會太長,果然,不到一個小時魏然就被護士推了出來。

看著被安置到床上的魏然,餘祐微再次覺得很慶幸,還好有他,這是她第二次深刻的有這種感覺。也說不清到底是魏然實力超群,還是他有隱藏的吉祥物屬性,總之無論餘祐微遇到多難的境況,只要魏然出現,就算過程不太愉快,結果也總是好的。

懷著無盡的感激之情,餘祐微小心地拿著棉籤蘸取護士給的純淨水,一點一點地潤溼魏然乾裂的嘴唇。

由於失血過多,魏然的臉色異常蒼白,眼角的淚痣也格外明顯,頗有一些不可侵犯的冷麵感覺。

也許是兩度跟魏然一起經歷生死,餘祐微已經對這個完全不瞭解的假道士產生了十足的信任感。就算他常常扮豬吃虎,嘴裡沒有幾句實話,但只要他出現,餘祐微就覺得迎面而來的危險都有辦法解決。

想著想著,疲憊感如同漲潮的海水一般席捲而來,一個浪頭打得餘祐微當即趴在病床邊昏睡過去。

魏然被喉嚨的乾裂痛得醒來時,就看到餘祐微趴在自己的床邊,右臂枕在臉下,手中還有一個小小的塑膠量杯,左手緊握著棉籤,手伸得老遠。

嗯……魏然試圖挪動身體,發現即使是輕微的移動,傷口的撕裂感也很明顯,只好伸出手,捏起餘祐微的左手,將它移動了個位置,防止那隻手會不小心碰到不該碰的地方。

他試著開口說話,可喉嚨又幹又痛,他知道餘祐微雖然沒有受傷,可畢方佔用她的身體對她的消耗極大,絲毫不亞於像他這樣受一次傷,便沒有驚動她,拖著一動就痛的身體,試圖去拿到床邊櫃子上的水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