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雨樓如約給餘祐微發來了男孩的資料和課程安排。

這個男孩名叫褚子勳,長得清清秀秀,是學生時期的女孩子會喜歡的樣子。剛好明天上午他們有一節大課,餘祐微便打算明天去蹭一堂課。

為了更像大學生,餘祐微特意穿了簡簡單單的白T恤和牛仔褲,洗了把臉連防曬霜都沒塗就早早到了大教室等待,可每走進一個女生她都覺得僅僅畢業兩年的自己跟時代隔絕了。

幾乎每個女孩子都是全套妝容精心打扮,衣服的面料看起來都是很平價的材質,配色上卻很大膽。餘祐微讀書的時候都在想著怎麼在學好專業課的同時賺錢,從來沒有關注過穿著搭配什麼的,現在才發現原來自己大學的時候跟別人就不太一樣了。

很快,她就看到了褚子勳,這個男孩子面無表情的走進教室,沒有跟身邊的同學打招呼,直接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來,餘祐微正想跟著挪動,卻被踩著上課鈴聲湧入的一大批學生打斷了,只能遠遠的觀察他。

褚子勳比照片上還要好看一些,五官更加立體,只是整個人給餘祐微的感覺有些不舒服,他的每個表情都像是精心算計過的,後桌同學偷偷和他說話的時候,他的笑容也是一半憂傷一半明媚,尺度拿捏的剛剛好,反而有些假了。

也許是她觀察的過於專注,旁邊一個女孩子用手臂碰了碰她,悄聲說,“怎麼以前沒見過你啊,你是哪個專業的?”

餘祐微也小聲回答,“我是隔壁學校的,聽說你們這有個男生女朋友出意外了,我就過來看看。”

女孩很驚詫,“哦,我以為你是看上褚子勳了,正想告訴你沒戲,他女朋友剛死不久,沒見他整個人一股喪氣嗎?”

喪氣餘祐微倒是真的沒看出來,她的工作就是要與很多人相處,這很多人當中的一大半都是謊言製造家,漸漸地她也有了自己分辨真偽的方法,也許算不得方法,就是她自己的一種感覺,在她看來,褚子勳的種種神情,表演的成分居多。

但餘祐微還是很配合的說,“他們感情是不是很好啊?看他這樣子真可憐。”

女孩正要開口,卻被旁邊的女孩搶答,“當然了,沒看他跟楚欣好上以後穿的用的都是大牌兒,跟以前可大不一樣,農村出來的孩子,好不容易傍上個白富美,那可不得好好珍惜。”

楚欣,正是那個溺亡女孩的名字。

女孩趕緊伸出手拍了隔壁女孩的手臂,“你別這麼說,人家多可憐啊,你怎麼還記著仇。”

然後略帶歉意地對餘祐微說道:“不好意思啊,她剛入學的時候追過褚子勳來著,褚子勳情商比較低,拒絕的話說的很難聽,我朋友就一直很討厭他。”

餘祐微倒是得到了一個之前沒聽說過的重要資訊,“楚欣的家庭條件很優越嗎?”

“對啊,她家在隔壁市開了幾家大型的連鎖商超,我們學校好多人都是她們家那邊過來的,都說她家超有錢,真是可惜了,條件那麼好的女孩子,就這麼死了。”

餘祐微贊同的點點頭,有點心疼這個素未謀面的女孩,她的魂魄還留在發生事故的那座橋上,不知道怎樣才能讓她安心的離開。

很多資訊從別處是無法知曉的,同學之間或真或假的八卦一定不少,想到這裡,餘祐微便約了兩個女孩下課一起吃午飯。

餘祐微給短髮女孩,也就是主動跟她說話的女孩飯卡里充了一百元錢,女孩推辭一番無奈拗不過餘祐微的熱情,也就欣然接受了,三人在食堂裡點了很多東西,一邊吃飯一邊聊天。

聊了會兒課堂上的趣事,餘祐微不動聲色的把話題轉移到褚子勳身上,“老師都沒有提問褚子勳的意思,看來老師人還蠻好的,還記得照顧他情緒。”

長髮女孩撇撇嘴,“他每天表演成那樣,誰還好意思叫他起來。”

餘祐微不由得正視起這個說起話來絲毫不留情面的女孩,她的感覺跟自己是一樣的,餘祐微很想聽聽她會怎麼說。

長髮女孩見餘祐微充滿求知慾的眼神,便繼續說道:“我先說明我說這些不是因為褚子勳曾經拒絕過我啊,我當時只是看他長得還不錯,如果我早知道他私底下是個那樣的人,我才不會去跟他表白,這事兒現在完全是我一個人生汙點。

一開始是覺得他長得可以,他拒絕我說的有點難聽我就一直有點關注他嘛,後面同學們大家熟了我就很注意同班男生是怎麼評價他的。”

長髮女孩說到這裡忍不住笑了起來,“他跟班裡的男生關係都不太好,主要是他這個人非常不會做人,非常愛佔便宜。他用別人東西的時候從來都是下狠手用,我一個老鄉有次很憤怒的跟我說,他的洗衣粉用完了懶得出門去買,就用了褚子勳一點洗衣粉,褚子勳看到以後跟他酸溜溜的說了好幾天,把他氣的不行。”

短髮女孩似乎是第一次聽到這些,“真的嗎?你怎麼從來沒跟我說過。”

“這沒什麼值得說的啦,你看我不說你肯定想不到吧,他這個人就很會表演,跟楚欣好上以後,楚欣經常會給他買東西,還給他錢,我老鄉說他跟楚欣好上以後才偶爾請寢室同學吃點東西,以前從來不請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