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公不作美,正月天裡下大雨,瓢潑的程度比六月飛雪都詭異。

宋曼早早起床,沒有了小饅頭的撲臉殺,但生物鐘已經形成了。

開啟手機,沒有看到傅生言的回覆。

宋曼心裡咯噔了一下,喉嚨裡蓄滿了難以言喻的,酸酸澀澀的感覺。

她想,或許就像她昨天要做出的這個決定時,經過了幾番糾結,又跟秦豪聊了好幾個小時後,才終於認定了——

不管發生什麼,不管自己失去了什麼,從這一刻起,她要做傅生言的妻子。

陪著他面對來自四面八方的壓力和攻擊,高高低低的人生再也不會缺席。

所以,傅生言也一定在做最後的考慮吧。

不用催促,不用確認,只把時間交給雙向奔放的可能。

宋曼相信,他們不會被打倒,一定不會。

所以宋曼沒有再打電話給他,而是徑自爬起來換衣服,化妝。

上一次她去民政局等傅生言,還是在大半年前,準備離婚的時候。

諷刺的是,當時自己那又輕鬆又愉悅,又快樂又憧憬的心情,在這一刻竟然怎麼都沒辦法找回來。

叮咚——

手機裡傳來訊息提醒。

宋曼表面上淡定,其實心裡還是時時刻刻敏感又惦記的。

她慌慌張張跑下樓,去查茶几上的手機。

慌亂之下,最後兩節臺階幾乎是滾下來的。

不過還好,摔得不重。

顧不得膝蓋上的疼痛,宋曼抓過手機去檢視——

很失望,訊息不是傅生言發過來的。

而是蘇雲岸。

【曼曼,這麼大的雨,你今天還來廠裡麼?】

昨天宋曼跟蘇雲岸說過,今天上午想要去爭天一趟。

自從跟傅觀玉見過那一面後,宋曼心裡就總是放不下。

雖然那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了,真相到底是怎樣的,也不能彌補什麼。

可宋曼覺得,爸爸已經不在了,楠姨現在也可能已經……

自己前面的二十年真的是過得太幸福,太無憂無慮了,如今她不能逃避麻煩和狀況,總要試著擔負起一些責任來。

這件事不做個了斷,傅觀玉和傅生言之間的積怨只會越來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