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

門外的保鏢大喊一聲,“您沒事吧!”

果然,只要宋曼稍微高聲一點,外面的保鏢就會第一時間行動。

但那一刻,她甚至都不覺得自己應該害怕被襲擊。

她一直是個沒有什麼太大夢想的小女生。

二十歲不到的時候就愛上了一個男人,最大的願望就是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她性情溫和,與人為善,走路都怕踩到螞蟻。

平時更是溫聲細語,從來不跟人衝突到臉紅脖子粗。

憑什麼?

她只是想做個安安靜靜的小婦人,做自己擅長的工作,跟心愛的人生個寶寶,做做飯,養養貓。

節假日裡跟家人朋友們聚會,偶爾旅遊度假。

這麼簡單的願望,都要被現實和陰謀擊潰到支離破碎麼?

孩子沒了,眼睛壞了,親人走了,她以為至少她還有傅生言。

可現在……

為什麼要讓她遭遇這一切!

“我要告你。”

宋曼轉了轉眼睛,咬緊唇瓣。

“傅觀玉,你以為你這樣做,我就會認輸,傅生言就會被擊垮麼?你以為我會以此為恥,傅生言亦會痛苦抱憾終身麼?”

誠然隋淺微今天說的一切是有道理的,她勸宋曼瞞下去,勸宋曼假裝一切都沒有發生,只有這樣,她和傅生言才能夠毫無芥蒂。

可是宋曼真的想要這樣麼?

就在一個小時前,她連一條簡訊都沒辦法坦然從容地發給傅生言。

而傅生言同樣敏感到,一言不合就擔心她出了什麼事。

人生還那麼長,後半生怎麼過?

這樣小心翼翼地兩個人,比桃子都容易受傷。

還怎麼生活在一起?

“被侵犯,被傷害,不是我的錯。”

宋曼仰起頭,眼淚在眼裡打著轉,卻死死不肯落下來。

“不是我的錯,也不是傅生言的錯。是你這個卑鄙小人的罪。你憑什麼認為我應該像個縮頭烏龜一樣,任由傅生言護在身後,憑什麼認為我們應該打碎牙齒吞進肚子裡!”

“你以為我沒有證據麼?那天晚上在將·軍令的人那麼多,我的朋友們都可以為我作證。”

“所謂傅家的顏面,我相信在傅生言的眼裡不值一提。我相信只要我站出來,指證你,所有人都會支援我理解我的。就算你不認罪,你也會被長輩們質責,會被圈子裡不齒。該付出代價的人是你,不是我和傅生言理所應當賠進去的幸福!”

宋曼那麼小小的一個人,激烈的言辭到後來,幾乎破了嗓音。

她的肩膀顫抖著,手裡還拎著一串榴蓮殼。

她看起來是那麼滑稽,又是那麼勇敢。

至少此時此刻,看在傅觀玉的眼裡是這樣。

“你知道我為什麼不喊疼?”

傅觀玉扶了扶眼鏡。

“變態的人,一般都會有顆對自己更硬更狠的心。”

宋曼偏開臉,狠狠摸了一把溼潤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