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生言提步過去,在陳鳴肩上不輕不重地壓了一下:“傅葉白過來了沒有?”

“好像……上樓了。”

“知道了。”

傅生言走出後臺,迎面正好碰到傅心影。

兩人的眼神交匯了一下,什麼都沒說。

……

宋曼坐在二樓視角最好的卡座裡,可以看到整個舞臺現場。

她悶悶不樂,但並不僅僅是因為她的眼睛壞了——再多的顏色,舞臺光影靈動,在她的視覺裡都是模糊一團的昏暗。

更多的,大概是因為剛才傅生言的態度吧。

那麼大的事,他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連一句像樣的謝謝都不說……

宋曼知道傅生言做事一向很果決。

就算吃了虧,回頭他也一定能想到辦法以牙還牙討回來。

這樣的性情,註定了他必須具備一種泰山崩於前且不形於色的鎮定。

所以他不可能長吁短嘆,也不可能把慶幸的顏色當面表現出來。

但宋曼心裡還是覺得不太舒服。

哪怕他回頭發條訊息,說一句謝謝啊。

這會兒她低著頭,擺弄著食指上的一道小小的傷口——

剛才幫忙搬廣宣板的時候,不小心劃到的。

“曼姐。”

宋曼的失落被於展翔看在眼裡,“你說這麼長時間過去了,我死過一次都活了過來。我哥那個狗男人的直男癌,怎麼還沒好?”

宋曼抬了下眼睛:“別說了,等下他突然冒出來,又要罵你。”

“他罵他的,我罵我的,各論各的。”

於展翔不服氣道:“你這麼辛辛苦苦幫他著想,挽救他的公司名譽於危難之中。他竟然連屁都不放一個?”

隋淺微綽綽於展翔:“算了,別拱火了。曼曼心裡有你哥,又不是為了讓他領情的。”

她太瞭解宋曼,這種時候,你替她打抱不平又有什麼用?只會讓她心裡更難受。

“可能,在他看來,我的這些小伎倆都是多此一舉的。”

宋曼無奈苦笑,“或許阿言從來沒把傅觀玉他們真正放在眼裡。”

“他就是太自負了。”

於展翔說,“我媽和我爸都勸過他,傅家老二那兩個狗堂哥根本不是省油的燈。”

“阿言有他自己的想法吧,不說這個了。”

宋曼拿起飲料喝了一小口,“其實,我不太開心也不是因為這個。而是剛才我聽小云和陳組長他們在議論,說小林……”

宋曼垂下眼睛,心裡唏噓無限。

“小林是誰?”

隋淺微問。

於展翔跟她解釋:“是我們之前在白夜廣告的同事,曼姐他們組的一個小姐姐。體檢查出肝癌,上週……人沒了。”

宋曼深呼吸:“太快了。她才不到二十六歲。確診到現在,滿打滿算三個月。”

隋淺微也嘆了口氣:“這個沒辦法的,肝癌晚期是發展的很快。化療都沒用,除非移植。”

“是啊。我聽說林媽媽後來借了一筆錢,真的幫小林去安排到了一份匹配的肝臟。可是沒想到,手術後還是發生了排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