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症監護室外,江婉君看過於展翔的慘狀後,跟季芙蓉抱在一起,一刻也沒停止過哭。

傅生言立在走廊上,保持著剛才的位置站著。

整整一個小時,都沒有動過。

人是靜止的,但腦子裡的畫面卻呈現爆炸一樣的反覆閃現。

宋曼蹲下身的時候,那些殷紅的顏色從裙子下面鋪天蓋地湧出來。

傅葉白將她抱起來,就當著自己的面帶走了她。

他看到宋曼那麼小小的一隻,痛苦地蜷著。一路被抱著離開,一路還在不停滴血。

“阿言。”

童雪從後面過來,輕輕叫了他一聲。

見傅生言沒有任何反應,她嘆了口氣,繼續道,“你不去看看她麼?已經出來了,在病房。”

傅生言心中陡然一震。

童雪垂下眼睛:“孩子沒有保住……”

傅生言依然沒有說話,但喉嚨處已經開始極致發緊。

童雪:“你不要太自責了,剛才的場面那麼混亂。你那樣不分青紅皂白就動手,確實不合適。宋小姐情急之下去擋,大概也沒有想太多……”

傅生言冷冷道:“我為什麼要自責?她又不是第一次流產,本來就不是好胎。”

童雪皺皺眉,低頭請聲語:“阿言,你別這樣……”

深吸一口氣,童雪繼續道,“我以為這麼多年,你至少會比以前成熟些。宋小姐一看就是從小便有很多人寵的姑娘,沒吃過什麼苦的,你這樣對她,她是不會再給你機會的。不是每個女人,都那麼心甘情願為你傷身斷腿的……”

說完,童雪看了一眼還在那邊椅子上抽泣的江婉君,然後對傅生言說:“我先走了。”

“等一下。”

傅生言開口叫住她:“我媽剛才……”

童雪莞爾:“我不介意。發生這樣的事,母子連心。於太太情急之下,本來就是可以理解的。更何況,她說的也沒錯。我……本來就是陪酒跳豔舞的。”

說完,童雪轉身而去。一瘸一拐的身影,好久才消失盡傅生言的視線。

於金平一早的飛機去外地,下午得知於展翔出事,又趕緊飛了回來。

這會兒才趕到醫院,被江婉君泣不成聲地撲了上去。

“老於,我們阿翔被人害死了!你得給咱們兒子報仇啊!”

於金平紅著眼眶,一邊安撫著妻子,一邊還要極力壓抑著悲痛的情緒,他轉頭看向傅生言,尚未及開口——

“於叔。”

傅生言道,“你照顧著我媽,阿翔的事交給我。”

說完,他轉身離步。

經過長長的走廊,終於來到了宋曼的病房前。

他猶豫了一下,推門進去。

女孩慘白的小臉像凍壞了的包子,再也沒有紅潤可愛的生氣了。

她躺在那一動不動,睫毛打溼成一團。

傅生言看了一眼床頭的病例卡——

宮內活胎,創傷性流產,右肋軟組織挫傷出血,腹膜輕度破裂,

活胎?!

傅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