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曼提早起來,簡單化了個底妝。

她想讓自己的精神看起來好些,誰知道會不會有奇蹟。萬一她去了,於展翔就醒了呢?

傅生言的車子停在外面,沒進門。

看到宋曼下來的時候,他先是愣了一下。

“你……”

宋曼穿著休閒的牛仔褲和小夾克衫,戴了一副墨鏡。

“你不是不准我哭麼?”

宋曼淡淡解釋了一句。

其實是因為今天的天氣特別好,紫外線很強。

宋曼遵循醫囑,眼睛不能受刺激。

“我以為你現在沒那麼聽話了。”

“你說的對,阿翔一定不希望我們傷心。所以我當然會聽的。”

宋曼戴著墨鏡,同時又拉下了頭頂的擋光板。

視線裡灰濛濛的一片,像極了隔壁傅生言那張灰敗的臉。

傅生言淡淡瞄了她一眼,如鯁在喉。

宋曼變了太多。從內在到外在,處處透著一股與他持平的社交氣場。

雖然昨天晚上他沒親眼見到,但似乎已經能明白傅心影說自己甘拜下風的原因了。

原來一個女人身上不藏愛的時候,哪有什麼萌軟嬌羞好推倒?

車開了四十多分鐘,來到於展翔所在的私人療養院。

陽光最好的一間套房裡,溫暖和明亮灑在這個大男孩的身上,像天使的處處吻。

宋曼極力屏著,眼眶繃得很辛苦。

還好,他的手腳都還在。

“保肢治療還是起了些成效的。”

傅生言說,“闖過感染的大關,已經是萬幸。只是不知道以後功能會恢復到什麼程度。”

至於臉……

宋曼看到他的整個頭部還是紅腫的,看不出五官原貌。

還好她戴著墨鏡,濾掉那些驚心動魄的暗紅色。

“他,一直都沒醒過來麼?”

宋曼低聲問。

“醫生說,腦部撞擊震盪嚴重。什麼時候能醒,或許很快,或許……”

傅生言走到床邊的櫃子旁,宋曼這才注意到,這裡擺了很多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