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生言坐在車裡,沒馬上走。

宋曼的臥室關了燈,應該是已經睡了。

他偷著抽了一支菸,兩口下去就嗆的不行。

醫生說他手術後要戒菸戒酒的,不到特別煩亂的時候,他也不會碰。

手機上的這條訊息,他盯了十幾分鍾。最後,什麼都沒回,點了刪除。

他心裡隱隱有些不安,總覺得最近平靜得反常。

好像什麼事都沒有激烈地正在發生,但卻有一種暴風雨來臨之前強大低氣壓,讓他有些透不過氣來。

他習慣了一個人戰鬥,也不在乎輸輸贏贏。

反正江婉君和於展翔他們,就像宋曼說的,只是等在半山腰等果子砸兩下就能吃飽喝足。

只要他傅生言不掉下去,他們也不至於有多慘。

但是現在,或許是對宋曼的情感發生了更加深層次的變化。

再加上她懷孕了,傅生言只覺得的自己的軟肋已經軟得像被老醋泡過了一樣。

宋曼,孩子,還有宋曼的家人……

傅生言抖了下手,菸蒂不小心把他燒疼了。

他回想著那天在火烈鳥,跟年夏投資的江總聊的那番話——

“爭天原本的經營範圍裡,是沒有自研資質的。當初宋爭艦為了趕上關稅加增之前,把這批生產線引進來,用了兩份造假的資質證明,欺瞞了股東會。”

“但問題就在於,生產已經投入,產品甚至都到了臨床階段,並流放到了海內外市場。這以後,萬一出點什麼事,誰擔的起這個責任?宋爭艦死了,蘇雲岸擔。那蘇雲岸要是也死了,誰接盤誰冤大頭。別說七個億,七千萬我都捨不得給。呵,畢竟我們做投資的,不一定每次都能精準知曉該投什麼賺錢。但我們一定得知道,什麼是不能投的。”

看在傅心影跟那條狐狸多年交情的面子上。傅生言覺得,江逐年跟自己說的應該是真話。

所以傅葉白為什麼非要趟一趟這個渾水?

如果他另有目的,還好辦。

傅生言不怕這種敢於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人。

他血厚著呢,拖也拖死對方了。

但他就怕傅葉白萬一沒有什麼其他目的,只是為了義無反顧地幫助宋曼和她的家人……

那可真是太狗了。

宋曼在爭天持股也有百分之七呢,這不是卯足了勁兒往小包子心一個勁兒瞎蹦噠?

宋曼一早收到傅生言的電話,問她幾點去體檢。

“我們分兩批,我是今天九點的。那個,你就不要過來了,同事們都在一起呢。”

宋曼覺得不太好意思。

傅生言說,自己上午還有個會。

“讓阿翔照看著點,回頭我給你電話。”

“哦,好。”

宋曼結束通話電話,深吸一口氣。

哎!當年高考都沒那麼緊張。

因為高考時她就知道自己肯定考不像樣,但這個小小包子,究竟有沒有這麼堅強。

體檢早上不吃飯,宋曼跟著同事們去機構前臺拿了單子,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分散到各個科室。

宋曼顧不了那麼多了,率先去排B超。

進去後直接告訴醫生自己的情況。

醫生表示:我們這是體檢,B超是幫你看乳腺及肝臟脾臟和子宮附件的,不負責看你懷沒懷孕哎?

宋曼傻眼,然後懇求:“大夫,你就幫幫忙,順便看看嘛。”

醫生:“我要出報告的,看了就要負責的。”